萨克森为什么会成为德国版的“贝加莫”
在德国,目前没有任何地方的疫情比萨克森州更令人震惊。新增确诊人数和死亡人数迅速增加,为什么病毒会如此肆虐?目前尚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但有几种合理的解释。
东萨克森州格尔利茨地区的墓地管理员Evelin Mühle带着疲惫而悲伤的声音接受了德媒的采访:在正常月份中,每月有120至130具尸体在其火葬场内被火化。但是Mühle告诉德媒:“仅12月,我们这里就办了将近200个葬礼,而现在12月还只过了一半。”她对这个人口超过25万的小镇所发生的疫情感到悲伤,她说:不幸的是,“我们这里目前就像流水线一样的处理尸体。” 越来越多用白色粉笔写有“新冠”字样的木制棺材被送到墓地。
令人痛心的是,这种病毒的无情被隐藏在格尔利茨地区7天发病率621.6 (7天10万人口新增感染病例,本周四的数据)的数字之后。昨天,格尔利茨的卫生部门报告了14起与新冠感染有关的新增死亡病例,新冠死亡总数上升至267。格尔利茨地区行政长官兰格甚至将其所在地区的状况与疫情早期的意大利贝加莫进行了类比。
这样的新冠高发地区,萨克森州有好几个:在RKI已经暗红色的新冠地图上,有七个发病率超过500的地区红的发紫。如开姆尼茨和兹维考之间的中间地带斯托尔贝格(Stollberg),就如MDR周一报道的那样,那里的7天发病率已经高达每10万居民1204例。而且萨克森全州的7天发病率也高达415。
医院的情况也非常危急,目前高达3238个新冠病人在萨克森的各家医院接受治疗,其中约600多人在重症监护室。而萨克森州总共1516张重症监护病床中,目前只有185张还空置。
造成这种戏剧性局势的原因可能有好几个。
在地图上看看萨克森州的位置,就发现周围也都是新冠热点地区:巴伐利亚一直是大流行开始以来的热点之一,南图林根也曾以极高的感染人数在全德引起过轰动。欧盟邻国的局势更加令人担忧:波兰自10月以来发出了旅行警告。在人口不到一千一百万的捷克,死亡的新冠患者已经超过1万人。
例如巴伐利亚州与奥地利和捷克接壤的地区,疫情也特别严重。但是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解释萨克森州的现状:如北部萨克森距离州边界很远,但是疫情也非常严重;而在萨克森州以外的其他边界地区,例如乌克马克(Uckermark),感染的数量要低得多。
萨克森一直被认为是右翼极端主义的据点,自1993年以来,这个州的新纳粹分子数量不断增加。在过去的几天中,各种媒体都在讨论这一事实与感染数量之间的可能联系。
耶拿民主与民间社会研究所(IZD)所长,社会学家Matthias Quent是最早指出这种可能相关性的人之一。正如他在推特上所说的那样,“民粹主义和极端自由主义危害社会凝聚力,阻碍了人们和大流行的斗争”。
Quent还认为“新冠发生率与联邦选举结果之间有密切而高度重要的联系”:例如,萨克森州和巴伐利亚州交界的雷根(Regen),不仅是新冠发病率最高的热点地区之一,而且还是选民党AfD的据点。
选民党AfD到底要负什么责任还有争议。但是至少有迹象表明,右翼政党对萨克森州的严重疫情负有部分责任:几个月来,AfD政客一直在反对抗疫措施,而且有系统地淡化大流行的风险。例如最近上了头条的AfD国会成员Thomas Seitz,11月,他和联邦议院副主席Claudia Roth在议会就戴口罩问题进行了口角战(他故意带着一个穿孔口罩到讲台演讲),而现在却因为感染新冠而在自己家乡的医院接受治疗。
据联邦议院的信息,自大流行爆发以来,709名国会议员中有23名已感染了病毒。根据议会小组的说法,选民党AfD只有88名国会议员,但是却确诊了好几位。
但是,那些只想将问题归咎于AfD的人显然也是不对的:因为反对党不履行政府的职责。萨克森州州长Michael Kretschmer显然对疫情恶化作出的反应为时太晚。而且州政府一直不愿采取特别严厉的措施。
目前发病率最高的斯托尔贝格(Stollberg,这个地方七天的发病率超过1200)。市长Marcel Schmidt在11月致同胞的一封公开信中写道:“我们看看新冠所造成的受害者是否会比近年来严重的流感所造成还要多。” “我们可能无法在所有即将来临的流感浪潮中抛弃所有传统,抛开所有先前适用的原则。”当然,这个市长后来在受到严厉批评后为自己的发言道歉,但是这种态度无疑已经酿成恶果。当地大多数感染病例都是35至59岁之间的流动性人群,显然这些人有些根本没有把病毒放在心上,他们中的大多数“对我们给出的阳性测试结果感到非常惊讶”。家庭医生也表示非常惊讶,他有时在告知患者阳性检测结果后还会在五金店碰到患者。
不管怎么说,亡羊补牢任何时候都不晚,格尔利茨公墓的管理员Mühle表示,最近总算注意到同胞的行为发生了变化,她说:一切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