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表面安静的人

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
在山丘和谷地上飘荡,
忽然间我看见一群
金色的水仙花迎春开放,
在树荫下,在湖水边,
迎着微风起舞翩翩。

----威廉·华兹华斯




做个表面安静的人

▷菩提之恶花

1

不太熟悉扬子的诗歌,但是瞧见这本诗集有趣的名字,还是心头一滞,《胭脂》,赶紧读读感受一下作者的氛围,尤其是那首同题诗歌的意图。就像翻阅费振钟的《堕落时代》,与其说它是本晚明文人病入膏肓的书,不如说它更多剑指当下。如此只能听听一抹腮红扬子悲愤的声音了。

胭脂车过广州大桥时,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孕妇

和窗外死去的河流。

一个清洁工

在打捞河上漂浮的垃圾,

像是给死者整容。

他们在城北建造了意大利风格的建筑,

他们在城南种上了非洲棕榈

草坪也做好了,种籽是德国的。

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啊,

八百万人做着一模一样的梦:

钱,钱,钱!

而钱不过是抹在

他们死去的生活上的

胭脂

胭脂是个好东西,鲁迅先生夸过《袁枚诗话》就不是每个帮闲都能做出来的袁枚,也是宝玉之类的人物,一生妻妾成群,闺房之内免不了吃点胭脂。李银河当然把他批得体无完肤,这女人幸亏王二宠着她。不过如今,诗歌更像这个浊世涂抹的胭脂水色,人人都堕落,岂能由你。

所以用诗歌去寻找历史存在感,本身就是个笑话,任何人都无权悲悯俯视众生,况且那样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享用着物质现代化的奢靡魑魅魍魉,迷失早晚而已。“进则朝廷庙堂,退而江湖山野”,享受着既得利益,又酸腐到极致。遗憾的是,一有风吹草动,流氓太多,烈士太少。

王二却说,知识分子可以干两件事:其一,创造精神财富;其二,不让别人创造精神财富。不过看着他们互相蹙着眉头忧国忧民就烦透了,一段文字,一首诗,都要无限的上纲上线,你瞧我多有社会责任感,字字珠玉,全是一针见血和鞭笞。章太炎直言白话诗的出现,是诗的堕落,他说:“诗至清末,穷极矣。穷则变,变则通;我们在此若不向上努力,便要向下堕落。所以向上努力就是直追汉晋,所谓向下堕落就是近代的白话诗。”

幸好只能胡诌点谁也不懂的文字,算作个人情绪的宣泄。当下诗歌嘛,不忍多读。


2

其实“《边城》是沈从文在现实中受到婚外感情引诱而逃避的结果。”

这样说来有人肯定吓一大跳,这样的男人也是如此不靠谱。沈从文也自述:“这是一个胆小而知足且善逃避现实者最大的成就。”

1933年9月,沈从文和张兆和在北京结婚。家庭富有的张兆和不忍拂逆沈从文的坚持,没有带来任何金钱物质,新房里空空如也,除了梁思成、林徽因二人送的两床百子图床单。还有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一棵枣树,沈从文把他的家称为“一槐一枣庐”。

从此,张兆和沈从文花好月圆。但并没有影响沈先生心灵的“偶然”和神游。

据张兆和晚年时回忆,沈从文与女文青高青子的初遇,是在他大名鼎鼎的凤凰同乡熊希龄家的客厅。于是便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再遇,当高青子发现自己以沈先生笔中人的形象走进沈先生的内心时,有点不安和悸动。此类情愫可以参看沈先生的小说《第四》、《看虹录》及散文《云南看云》等等,千万勿要蛛丝马迹地求证。

根本上沈从文是个温雅而优柔的人,幻想多于行动。“有些年青温柔的心在等待着你,收容你的幻想。为的是你怕事,你于是名字叫做好人。”

沈从文在与张兆和那场爱情中近乎传奇地摘到了星辰,气力耗尽之后歇息,这不是他内心汹涌澎湃的结束,或许仅仅是开始,表面上性格安静的人,受得了人间的冷漠,也禁得起陌路的狂欢。

“读书所谓何事?为继往圣者绝学,为天立心,为安民生命,为万世开太平”。这些都与我无关,至多乱翻书,奇思妙想谈不上的发呆不思过,做个表面安静的人。

【油画:卡米耶·毕沙罗(法国)】

The  end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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