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首届“感恩父母 让爱传承”有奖征文大赛张富存作品

冬夜独怀

张富存(河南)

月落乌啼,霜夜无眠。

我披衣下床,独立窗前,仰望无垠的星空,绵绵情丝飘飞天外。哦,我心中的故乡月——母亲,又一次浮现在我的泪眼中……

母亲,您是否还是站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看月一次次升起,数啰着那一大把细碎的日子?您的身体还好吗?冻伤了的腰板还是一个劲儿的疼?上个月给您寄回的棉衣想必该是收到了吧!冬天夜凉,披上它吧,遮一遮风,挡一挡寒。那可是儿子多日里积存已久的心愿呵!那是儿子出差时特意给您买的。当时,想给您买一件称意的,又怕您抱怨儿子胡乱花钱。要是再次一点儿,怕又不能表达儿子的心意。母亲,您不知道,买这件棉衣,还着实让儿子作了好一阵子难。

母亲,今年的秋收很累吧!前些天,看微信里说,今秋雨水好,收成也好。十几亩秋田,长得压塌了地,真不知您那瘦弱的双肩,是怎么支撑起这繁重劳动的。您是否还是像往年一样,把一车一车用辛劳换来的喜庆,又分文未动地存在了那个属于儿子的绿卡上?母亲,您就留着自己用吧。您只管狠一下心,买几件衣服,风光风光,那也是在长儿子的体面阿!

又想起去年初秋,正赶上给玉米地里喷药除草,您不顾年迈,不顾刚刚作完青光眼手术才恢复不久的身子,连日穿梭在蒸馍笼似的秋田里,以至于差点晕倒在田埂上。当我听说后责怪您并让人带您去医院瞅瞅时,您总是用那一句老话来打发我:“不碍事,娘能撑得住,歇一歇就过去了。”听了娘的话,我的鼻子酸酸的。

又忆起孩提时,上学的路上,您总是送儿一程又一程,把一串串叮咛和唠叨,撒成一路明光;回家的途中,您总是一遍又一遍把一个个翘盼,印在村口,印在村口那座青石桥上。总忘不了您手捧那张录取通知书时喜悦的心情,更忘不了您为凑齐儿子下个月的学费的愁怅与无助。母亲,从黑发如云到银丝斑斑,您总是一直在忙碌着,我从未看见您停下旋转得像陀螺似的脚踝。

清晨,您披一缕霞光;中午,顶一片烈日;晚上,伴一盏孤灯。您养大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又继续养着自己儿子的儿子。十冬腊月,当您的孙女孙子从外面回去,把一大兜一大兜该换洗的衣服刚刚放在盆内,您看见他们冻得像红箩卜似的小手,就赶紧把盆子又夺了回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孩子家骨子轻,还是奶来吧!”看到此景,我的心里总会生起一阵隐隐的痛。

母亲,您像蜡烛,燃烧着自己,照亮着儿子的坦荡;然而,您又不同蜡烛,您没有眼泪。

母亲,我知道儿子是您一生的牵挂。可如今您的儿子已经长大,虽说不上是参天大树,但也是细枝摇翠,已经能守护一方篮天,经受风雨了,您就不要再为儿子操心了。可每当我这样说时,您总是以“有娘在,就由娘”的话来搪塞我。看着您说话时那一副认真的样子,此时我真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母亲,您时刻把母爱的点点滴滴都倾注给了您的儿子。可有谁知,您却是一位自幼缺少母爱的人啊!常听您说,在您几岁时,一个正依在娘怀前娘怀后撒娇的年龄,您的母亲就已撒手人寰,撇下您无依无靠,如一株小草在风雨中飘摇。母亲,自从您迈进我家的门槛,伴随着您的儿子第一声啼哭,您的脸上才绽开了笑靥。

母亲,是您用您的柔情似水,滋润了儿子的隽秀和婀娜;是您用您的慈爱与坚韧,擎起了儿子的苍翠与挺拔。

母亲,您永远是儿子心中最动听的琴弦。

母亲,回去吧,冬天夜凉,该歇息了。

明天,您又早起了。

【作者简介】张富存,1965年生,河南省西平县芦庙乡公务员,驻马店市作协会员,《银河悦读》驻站作家。2016年起,已在《学习强国》《中央纪检监察网》《河南文学杂志》《驻马店日报》《天中晚报》《天之中》《西平文学》《黉门古今》《芙蓉国文汇》《文学百花苑》《品诗》《早6点半》《今日头条》《紫雨轩书院》《雪绒花原创文学》《中州作家文刊》等报刊、网站发表散文60多篇,共累计发表散文10余万字。获得各类文学奖项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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