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政党和政局展望
各个政党和政局展望
1852年11月2日星期二于伦敦
让我们来继续考察从当前的工商业繁荣中不可避免地产生的各种政治后果。
在工业普遍活跃、商业周转加速以及人们对政治漠不关心的气氛下,摆脱了一切外来压力的各个议会政党十分平静地完成着它们自己的解体过程。
这是政府的半官方报纸“先驱晨报”[272]的话。
“卫报”[273]反驳说,相反,只要听听商业大臣汉利先生在班伯里的制麯厂中对自己的朋友们——农场主们谈论皮尔派的那番话就够了。
“卫报”写道,汉利先生在谈论皮尔派时是怀着敬意的,他并且断言:“目前,在恢复伟大的保守党的统一方面已不再有什么严重的障碍。”完全正确,——“卫报”喊道——让我们把保护关税政策放在一边吧,让我们来恢复保守党吧!换言之,“卫报”预料,既然谷物法问题已不再是争论的对象,皮尔派现在是愿意同托利党结成反动的联盟的。而“每日新闻”是把一部分皮尔派转到得比阵营这一点作为既成事实而加以报道的。可是,人们怀疑许多辉格党人也都做了这种不体面的事,而只要注意到他们的贵族核心是由一伙贪图私利的人组成的,这也就不足为奇了。就拿达尔豪西勋爵来说吧,这位大人在皮尔执政的自由主义时期,是皮尔内阁的大臣。在皮尔倒台以后,罗素又在自己的新闻中给他安排了一个位子。他同纽卡斯尔公爵、圣日耳曼兹勋爵以及前政府的其他成员一起在上院中支持辉格党人玩弄的手腕,从而获得了奖赏,补到了印度总督这样一个肥缺——这是寡头政权的奖券中的头奖。他从这里大大地捞了一把。辉格党人曾经由于他们作出的这种“空前的”牺牲——没有让自己的心腹去担任这个大家都看着眼红的职位——而自吹自擂。现在,又有一个诱饵摆在达尔豪西勋爵面前——五港总督之职,这是一个年进万金的闲差事[274]。据说,这位可敬的大人并不嫌遗产过多,因此他认为甚至在得比内阁时期保有这个职位不出任何意外,也是他的爱国的天职。
我们可以从本星期的自由派报刊上的chronique scandaleuse〔丑事奇闻〕中找到几十则这样的趣事,找到许多关于某某辉格党人就他投到托利党人方面去的最低价格进行谈判的丑闻。这一切说明辉格党已经极端腐败;可是,这些事情如果同该党的两个主要领袖——罗素和帕麦斯顿之间的分裂比较起来,就得退居次要地位了。关于同最近的竞选有关的一些事件,我们已经早有所闻;帕麦斯顿勋爵在这次竞选中对内阁阵营的候选人所给予的支持,——按照自由派报纸自己的说法,——看来是十分令人不解的。可是现在,帕麦斯顿本人的报纸“晨邮报”[275]居然也在一篇社论中透露说,帕麦斯顿打算或者以大臣和下院领袖的身分参加内阁,或者,——如果得比内阁很快倒台的话,——就用旧内阁遗留下来的那些不太“难以接受的人”组织一个新的内阁。“晨邮报”认为整个说来这些传闻是非常令人愉快的,同时它又声明它不是以帕麦斯顿勋爵的名义讲话,而是以它自己的名义讲话。但是,帕麦斯顿却不顾辉格党报刊和自由派报刊的所有这些刨根问底的、甚至是令人讨厌的探询,还是认为不需要反驳上述这种有损他的名誉的报道。皮尔派的“纪事晨报”在谈到这些传闻时的口吻清楚地表明,上述这种合并的思想,在格莱斯顿及其伙伴们那里并不会引起什么horror vacui〔对死的恐惧〕[注:直译是:害怕空虚。——编者注]。曼彻斯特学派的报纸“每日新闻”揭露了这一事实,并且慷慨激昂地要求辉格党和皮尔派中间的变节者公开地转到得比那边去。这样,我们看到,议会中的这些迄今为止总是你上我下、轮流执政的党派,它们每一个都既不信任所有其他党派,也不信任自己的成员;他们彼此都以临阵脱逃、贪污行贿、妥协主义相责难,然而它们又毫无例外地全都承认:如果把谷物法问题撇开不谈,那末,除了私仇和个人虚荣心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妨碍它们同得比派联合起来。它们对得比采取的态度,同去年12月2日前夕秩序党各个派别对波拿巴采取的态度几乎一模一样。
不难理解,反对党在展望即将到来的议会竞选运动时是相当胆怯的。
小约翰·罗素被授予了装在一个小盒子里的、佩特城荣誉公民证书,于是在盛大的午宴以后,他发表了一篇简短的演说作为答谢,下面就是这篇演说的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还归罗素支配的唯一的一家报纸“地球报”(晚报)[276]对这些话作了如下的评述:“任何一个像1835年反对罗·皮尔爵士的那样的反对党,都必然会因各个自由派领袖之间的竞争而遭到失败。”这就是说,利用联合的反对党一致投票的办法在会议开幕后立即推翻得比内阁的企图已经完全打消了,而约翰·罗素勋爵仍旧扮演了他那第一个发出退却信号的角色。关于议会反对党的整个前途,它的领袖约·休谟先生在致“赫尔报”的一封信中作了如下的自白:
尽管曼彻斯特学派的现在的领袖约翰·布莱特在特设的午宴上向拜尔法斯特的厂主们发表演说时,竭力向爱尔兰议员们献殷勤,企图用这种办法来冲淡约瑟夫·休谟对他们的攻击所造成的恶感,但是在一切有关议会纪律的问题上,“老约”的意见仍然是权威的意见。
由此可见,议会反对党已经对自己完全丧失了信心。
的确,旧的议会反对党已经过于衰朽了,以致它的奈斯托尔[277]——休谟现在在他漫长的一生的晚年,竟然也公开声明,在下院中不存在“人民政党”,而采用这个名称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总之,目前笼罩着整个反对党阵营中的是一片分崩离析、萎靡不振、束手无策的景象。
卡·马克思写于1852年10月16日 载于1852年11月29日“纽约每日论坛报”第3625号 署名:卡尔·马克思 原文是英文 俄文译自“纽约每日论坛报” |
注释:
[272]“先驱晨报”(《The Morning Herald》)是英国一家具有保守倾向的日报,1780—1869年在伦敦出版。——第433页。
[273]“卫报”(《The Guardian》)是英国的一家日报,英国教会的机关报;1846年创刊于伦敦。——第433页。
[274]五港(Cinque ports)是英国东南部在中世纪建立起来的几个沿海城市的联合组织,由最初加入这个组织的港口的数目而得名。这个联合组织享有海洋贸易和捕鱼方面的种种特权,同时它也担负给国王提供战船和军事装备的义务。五港总督在中世纪时曾经握有广泛的行政权力和司法权力,但随着常备的皇家海军的建立,五港总督已逐步变成了英国君主政体中的一个领高薪的闲差事之一。——第434页。
[275]“晨邮报”(《The Morning Post》)是英国的一家保守派报纸;1772—1937年在伦敦出版。——第435页。
[276]“地球报”(《The Globe》)是英国一家日报“地球和旅行家”(《The Globe and Traveller》)的简称,1803年在伦敦出版,辉格党机关报,在该党执政的时期是政府的官方报纸;1866年起成为保守党的机关报。——第436页。
[277]奈斯托尔——根据希腊神话,奈斯托尔是参加特洛伊之战的希腊英雄中的一个最老最贤明的英雄;在文学传统中,他经常被当作饱经世故的聪明的长者的典型。——第43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