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寻外长城的踪迹--穿越大地黑坨山九眼楼庄户

这个周末平常一起出去的驴友均无法出行,于是参加了怀柔驴行户外组织的大地-黑坨山-九眼楼-庄户的户外穿越活动。

6:50在于家园公交车站集合,由于准备不足,记错了集合地点,我还错跑到驴行户外群平常包车的集合点于家园加油站,恰遇一位同样参加本次活动的驴友,家住加油站旁边,从加油站出来,迟疑着相互打了个招呼,确认同行,才跟上这位女驴友找到北。

这次活动聚焦了驴行户外、像疯一样自由、土匪群三个群组的部分成员,共计22员队员。

乘坐去琉璃河西线的公交车H13路。

满满一车人,几乎成了我们的包车。

车子沿范畸路前行,过莲花池后,山势逐渐升高,公路在山间左盘右旋,窗外的雄峻山体如同醉酒的莽汉一样跌跌撞撞,一座又一座接踵而至,直逼过来,撞入眼帘,还没等看清面目,后面又过来一位。哪位调皮的驴友与跟车的保安调侃,似乎引起了司机的不满,车子开得很猛,摇摆得厉害,不一会,很多驴友出现不适症状,一位叫毛豆的女驴友当场吐了,与我同座的身体强壮并且也经常自己开车的男驴友也难受得变了脸色,换到了后座打车窗子吹风,以至后来他们登山走了好远才恢复状态;我自己也有眩晕头疼的感受。

车过头道梁,公路上的海拔高达830米左右,虽然距离怀柔城区并不远,但山地已经高耸云巅了。

大约8:20在大地村下车,地面海拔调度在730多米。开始是一段护林路,查看网上其他驴友的游记,以前这段路是简易平整的山路,现在已经修成水泥路。四周全是高耸的大山。

右边第二位是驴行户外的美女群主宅女。说是我也要叫她姐,直让我惊讶,长期的户外还能延年益寿保持年轻啊。

右前方的山体,被造山运动整体橇起一个倾角,岩石的层理清晰可见;山顶本应是一个水平的平面,如今还是平面,但是倾斜的,边缘建有一座观景台。

水泥路差不多走完的时候,山坡下有路标,脱离护林路,走是山间小路。

最前面这位,就是我的邻座,这体格能晕车,难怪大家认为是司机成心。

登山后的第一个垭口稍作停顿。前面这位是晕车吐在车上的驴友。

海拔1200米左右,山间小路上出现残雪,应当是不久前所下,好一段时间没有降雨了,有印象的还是上次说箭扣落雪的时候。那还属于今年冬季的初雪,尤为珍贵啊。

残雪在小路的平坦处积存得多些,落叶杂乱堆积处反倒不明显。
(此处距离起点5.7km,当前海拔1299m)

预报是多云天气,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能见度不错。到了山里,往南方看,雾气氤氲,能见度不高,不过,再往北,往深山的天空之上仰望,天蓝如洗,白云如同飘飞的轻纱。看来,多云是平原的天气,晴空是属于山区的。

那远远的山岭,其实就是箭扣所在的那道山梁。

生长着蘑菇的树根。

一种真菌,以前没有见过的形状。应该不是蘑菇,倒有些像灵芝。

岩石风化成的土壤,似乎可以感受到风化的过程。

《北京怀柔圆梦黄金矿山公园-黑坨山》科学探险1号线路路标

第二个垭口,像样地休息一下。这也是黑坨山下最后一个平台。

队伍已经拉开距离,直至我们开拔,还有人没有到达休息点,包括群主宅女。
(距离起点6.28km 当前海拔1372m)

向黑坨山攀爬的路有较大的坡度,是这段行程中最为耗费体力的路段,不多久,就感觉到小腿肌肉酸胀。

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一款或许是沉积岩,风雨与岁月剥离了中间层较软较碎的土层,仅余坚硬的石块。

这应当是石灰岩被雨水融蚀后的刃状石块。

终于登顶。视野顿时开阔,前面的山岭明显低出很多,可以俯视。看得见箭扣长城的轮廓,从东向西依次是小布达拉,鹰飞倒仰,北京结。大家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满身的疲惫化为兴奋。

可以远眺雁栖湖柔美的身段与日出东方的贝壳酒店倩影,也可以欣赏怀柔水库凌波不渡横塘路的轻盈。美中不足的是雾气过重,两个水库笼罩在厚厚的纱帘之外。

远眺雁栖湖倩影

静赏怀柔水库风光

远眺的视频

来个小合影吧,仅仅是小合影,后面还有几个没有跟上来。

俯瞰九眼楼,以及更远处的北京结,鹰飞倒仰,以及向西延庆方向延伸的一段长城,虽众山苍莽,却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其实九眼楼也大1100多米,北京结也超过1000米。

向北望,则是连绵不尽的群山,一列列山岭,一道道谷地,构成一道道天险。

从最高点往前走不远,有一处草甸。

好好得瑟一下,像疯一样自由的驴友们浪漫地浪一下(视频)。

不用担心,这几块孤悬在山脊的石头很稳,两块巨石之间的缝隙也并不宽。

下了这段山脊,过一个鞍形垭口,路线分岔,直行需要向上攀爬,向右则是绕行。因为队伍人数较多,出于安全起见,大家选择绕行。

几头快驴连跑带跳,超越了我,跑在了前面,几个转弯,加上我拍了几张照片的功夫,不见了身影。

在一个路口处,道路再次分叉,往左拐弯处有个红路标,我往上站了几步观察,似乎小路在往上走,也许是刚才鞍形路口直行翻起高点下来的路呢?如果是,那还是应该直行;犹豫间,后面跟上来一位中年女驴,指出了左边路线绕了一个小弯后,重回再往南的方向转过去,重回九眼楼的那道岭。不久后面又跟上来几位队友,证实了女驴的判断。多谢,否则我一个人会走错路的。

左转重回主线的路(距离起点7.79km 当前海拔1263m)

行走了一段时间以后,断崖下出现了城墙的墙体,只是石块相当散乱,或者是坍塌严重所致,墙体残存高度很小,并不敢肯定这就是长城。问了一下后来赶上的驴友,认可这是一段城墙。

后面的墙体更加明显,这两座巨石之间,也由墙体相连。

再往前,城墙更具规模,并且连贯在了一起。这段城墙直通黑坨山,直至陡崖下,与天险断崖构成一体,将山体融为长城的一部分。这段长城,在黑坨山上并未见到墙体,如何会走向到这里呢?

这段城墙,与八达岭、慕田峪以及怀柔境内常见的明长城的砖石垒砌的墙体不同,以毛石垒砌,属于干叉边类型,与鲤鱼背往官地地段、十八蹬往九公山方向城墙的修筑形式一致,会不会是北齐长城的遗存?(之前我曾怀疑是北齐长城的遗存)。
向黑坨山延伸的城墙(距离起点9.15km 当前海拔1164m)

不过,趁我登上这段城墙观察拍照的时候,后来的两位驴友又走在了前面不见了踪影,我又成了单兵了。

道路只在城墙下伴随城墙一路向前,尝试往城墙上走,才发现在城墙下开辟道路是有道理的,石块棱角分明,高低不平,行走很不方便。

城墙残高约一米有余,但连同墙基所在的山脊高约四五米,或许墙基本身就是人工加工过的。

从黑坨山往九眼楼的路途,以往下走为主,在追赶前面驴友的过程中,在此处脚下打滑,幸亏有这棵树,赶紧抱住,止住了脚步,没有受伤。

前面有座工棚,旁边应该是一座敌楼,看上去似乎并不显眼。不过,旁边的干叉边墙体,倒是更规整,保存相当完好。

敌楼右侧,有个券门,有台阶向上。走上去,果然先到的驴友都在此处。往上一看,竟然就是九眼楼。

九眼楼在2017年修复,保持了修复前一定程度的原貌。不过,还是有驴友不满,认为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残破与沧桑感。

矛盾总是会有的,如果不修复,可能很快九眼楼就无辨形状,然后逐渐湮没在芳草丛中了。

黑坨山、箭扣的西大墙都处于怀柔境内,但独此九眼楼却是在延庆境内,怀柔与延庆交界处。

在九眼楼午餐,然后奔本次行程的终点庄户村,争取赶上下午三点十五的公交车回城。

下山的路,需先从城墙上走。九眼楼往下,是一段经修复的城墙,甬道宽阔,墙体低矮,石块垒砌,白灰灌缝。这看起来一点也不险峻,不像能挡住敌方兵马的样子。这是哪一段长城,莫非西大墙段?

问了一下同行的驴友,却说不是,西大墙在另一侧,这段城墙通往延庆火焰山而去。

那就怪了,此处又一个三岔的结点?我们来时经过的通往黑坨山的一条线,通往西大墙的一条线,脚下通往火焰山的一条线。

北京结之处,长城分为内外长城,内长城向响水湖方向地势一路走低,然后经驴鞍岭、大榛峪、九公山往黄花城迤逦而去;外长城奔九眼楼方向,向延庆四海方向延伸,直至河北、山西,是为宣府镇的外长城。

而九眼楼处,长城再次分岔,又分别是什么长城、什么走向?

后来查资料,网友的游记,并没有清晰的记述;有一篇游记中,把通往黑坨山的长城叫做唐长城,但唐长城的可能性不大,根据是央电视台《长城》系列节目的介绍,宋代确实修筑过长城,但唐长城没有可靠的证据;再查《长城踞北》怀柔卷,没有线索;查到延庆卷,才知道,通往黑坨山的那一段,实实在在是外长城,也是明代所修建,当然,是否利用了北齐长城甚至年代更久远的长城也未可知(这样一来,原来怀疑是北齐长城的鲤鱼背段、九公山段长城,也属于明长城无疑了),因为燕长城、秦长城也经过作达岭、居庸关向辽东方向而去。这段长城正式的名字叫东路边垣。至于唐长城的说法,与怀柔当地流传的唐代名将樊梨花镇守此处的传说有关,甚至九眼楼处保留有多处与樊梨花有关的遗物遗迹。(圣泉寺保留有传说,为樊梨花修建)

向西通往火焰山的那段长城,叫做南山路边垣,通向永宁、柳沟,最终与八达岭长城会合。前图延庆县旅游长城分布图可以看到那条长城的走向。这段长城也是明代修建。

这就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根据现在能查到的资料,一般认为黄花城附近有四道长城,但很少有资料予以详尽考察与记述。特别是三道关的具体位置,一般都认为湮没无存,《长城踞北》怀柔卷甚至没有提及这段明长城,只是提到二道关外残破了一段城墙,坍塌严重,被茂密的林木遮掩,难以分辨,被列为北齐长城的遗存;根据旅游爱好者的个人主页《长城笔记》之《怀柔二道关村与顺义古城村考察》记载,2004年9月该文作者前往三道关,还查看到了那道石墙。但二道关在怀柔,二道关北五里的三道关大致也在怀柔境内(如下图所示),而南山路边垣全部位于延庆境内。如此算来,黄花城一线,岂不是有多达五道长城?如果是,则应分别为黄花城长城、二道关长城、三道关长城、南山路边垣、东路边垣。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长城踞北》延庆卷明确介绍,延庆境内除主线长城外,还有众多支线长城,这些支线长城,走向并不明确,有些能够相连,有些仅是孤线。

长城研究的另一个问题,即是缺乏详尽的地图或示意图。例如:虫虫长城队整理的北京地区长城走向示意图,虽然把八达岭、居庸关等长城连成了一线,但却可能与实际不符,实际上,八达岭、居庸关以及南山路边垣的长城,绝不是简单的单一线路。

网上另一幅长城示意图,部分修正了虫虫长城队的长城示意图与八达岭居庸关附近长城的错误,但北京结至九眼楼处的长城却没有标志出来。

沿南山路边垣(由于没有这段长城的现代名称,且以旧名称呼)走没多远,从长城之侧的山路下撤,然后基本贴近西大墙段长城,往庄户方向下车乘车。下山的路虽然活力,但膝盖已经疲劳,略有疼痛,还有有些难受,需要耐力。

庄户下方即是响水湖长城,以前从景区正门买票进入过。

至庄户村,结束途步行程,全程约15公里。

2018-11-17,次日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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