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般的情谊一一戴继超老师

   作者：林凡泉         编辑：吕东平

       繁全（中学时曾用此名），你好。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帮助和尊重。几十年如一日。这种友谊实属罕见。你、我、郑（郑全珍，我的语文老师）、戴（戴午林，曾任我的班主任），我们之间可能有若干相同之处。许多人认为我不爱说话，这是实情。但是见到了你，就有说不完的话，这可能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吧。

       我已七十九岁，来日不多，但我并不悲观。正像陶先生所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作者注：陶渊明《挽歌诗三首》，原为：'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人生一趟，不过如此而已。

我有个博客，……可以打开看看，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祝好

                                  继超

                                           即日”

         这是戴老师于2010年6月给我的信，随信寄来三本书，分别为《中国历史要籍介绍及选读》（上下册），戴午林老师赠给他的《中国共产党镇江史》（戴午林原在三中任俄语教师，是我初三的班主任，后回镇江，参与党史研究。在三中，两人分称大戴、小戴，当时很有名气）。

       戴老师曾多次写信给我，多冠以“繁全老弟”之称，我也多次提醒他，我是他的学生，他却说，我们俩人的关系和友情已超越了师生情谊，应以兄弟相称。这既让我感动，感到这种“忘年交”之情，全靠老师对学生的挚爱和学生对老师的深深尊敬而长期凝结而成的；又对当前疏远的师生关系感到悲哀。师生情谊比金子还珍贵，不带任何功利的师生情谊才会纯洁永恒。

        其实，戴老师并没有教我们几天课，刚入初中时，他教俄语。那时中苏关系已出现裂痕，但我们仍学俄语。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使我爱上了俄语。当时，有风言说，他和苏联驻华的一个什么秘书用俄语互通书信，我便很崇拜他，同时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危险似的（那时的阶级斗争观念已深入人心）。前几年，我曾问起此事，他找出一封用俄语写的信，字写得相当漂亮，但不是写给什么秘书的，证明传言还是有根据的。

         后来，他不教我们了，但我却和他有了更深厚的交往。我常去他那里借些关于介绍著名作家和作品的书籍。我从书中知道了古代的屈原、曹雪芹、施耐庵、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近现代的鲁迅、茅盾、沈从文、郁达夫、郭沫若、老舍、赵树理、巴金等，外国的巴尔扎克、托尔斯泰、泰戈尔、雨果、福楼拜、莫泊桑等人的简介和作品介绍。每当我去还书时他便问我的读后感想，然后他会滔滔不绝地向我谈作者的生平事迹、作品特点等。他讲得比书中的介绍更具体、更有趣、更有吸引力。每当读完一本书，我便迫不及待地去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听他讲那些更令我感兴趣的知识。频繁地接触，我愈发崇拜他，觉得他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师啊!在他的引导下,走进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大约是1963年时，戴老师在学校组织的革命传统教育的大会上，用了一个下午给我们讲“日照暴动”。他讲得绘声绘色，我被陈雷、安哲、郑天九等革命先辈的事迹深深地感动，近几年，我在参与《日照东港区志》和《日照市志》的编修过程中，又多次查阅这段历史资料，感觉均不如戴老师那时讲得生动感人。

         戴老师不但字写得好，课讲得好，而且多才多艺。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他却有一副好嗓子。他常常低声哼唱，声音低沉浑厚，音域宽广，有很强的感染力。我常听他唱《克拉玛依之歌》：“啊，克拉玛依，克拉玛依。啊，克拉玛依，克拉玛依……”简直比得上关牧村的音质、音域。

       有一年，学校老师排演由丁立池老师导演的歌剧《三世仇》，戴老师扮演恶霸地主，戴午林老师扮演虎子，丁立池扮演狗腿子，郑全珍扮演一个被恶霸欺压的农家女孩小兰。一天晚上，在学校门口演出，我们都被他们的精彩表演吸引住了。大戴戴着礼帽，穿着长袍，迈着傲慢的步子，用很重的鼻音说话，用低沉的声音唱歌。丁老师点头哈腰、跑来颠去，在恶霸面前低三下四，在穷人面前趾高气昂。小戴机智勇敢不畏权贵。最令人感动的是郑老师的表演，唱腔优美，情感真挚，我们都被她的表演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们到农村去表演，群众还以为是中央来的剧团演的呢!

       许多人并不理解我和戴老师的这份情谊，以为戴老师少言寡语，很难令人接近。其实，这是误解。多数时候，他走在路上，正在默默地背准备教授的课文，你问他，他会心不在焉，哼一声就算应答。他讲课时，从不看课本和教案，侃侃而谈，悦耳动听。正因如此，他缺乏与人交往的能力，特别讨厌无聊的神侃。正如他信中所说，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曾告诉我，他也很想和人热热闹闹地拉呱，却不知道说什么，并非是“话不投机”，而是他和对方缺乏“共同语言”。从我和他相交以来，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和他的交往，是建立在共同兴趣的基础上的。在三中，戴老师已经不担任我们课任后，我还经常到他那里去借书。他到一中后，我更是常常去请教他，即使他正在忙于备课，也会立即放下，和我认真探讨我提出的问题。他总是认真地听，仔细地分析，临走时，又会找好多资料供我选择。他对我在语文教学方面的帮助是无私的，对我人格的影响是深远的，对我的教学水平的提高是不可估量的，是真正的良师益友。我退休后，再去看他，我们的话题就更广更深了。每当告别时，他总是一再说：你看看你看看，话老让我说了。其实，是我愿意这样做的。我喜欢他滔滔不绝的话，他的话是经验的总结，具有很深的哲理，使我受益匪浅。后来，我们在网上的交流更密切了，他把好的文章推荐给我，让我仍倍感老师给与的无限温暖和关爱。

        2013年12月27日，《日照黄海晨刊》登载了南方的《戴继超：灵魂大雕铸》一文，对戴老师作了近距离的较为详细的记述，关注戴老师的人们，不妨一读。

 

有一首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小时候，认为老师“很美丽”“很神奇”又 “很神秘”“很有力”；长大后，才知道老师“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画出的是彩虹，洒下的是泪滴”“举起的是别人，奉献的是自己”。可以说，那个时代的老师，爱岗敬业，无私奉献，像蜡烛一样燃烧，像黄牛一样“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血”，默默地期盼着他的学生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的师德是何等的高尚、何等的纯洁呀！他们或许一生都默默无闻，没有耀眼的光环，没有感人的事迹，但是他们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当你成了教师，走上讲台，面对着你的学生，你是否像他们一样能够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你的学生？是否像歌中所唱“举起的是别人，奉献的是自己”？是否像我的老师说的当老师就是要“损己利人”？对于那些利用所谓“辅导”“补课”敛财的个别老师们，想一想教你的老师那种敬业爱生的高尚精神，是否会感到脸红？

作者简介：林凡泉，网名：山水如画。退休教师，爱好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