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清(四川省)
十一月十四、五日,我们女方给陈钰馨、刘锋办完了婚礼后,二十日从金子乡出发到阆中,在阆中住宿了两夜,二十三日才到成都。在成都双流住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四点二十分,坐飞机飞往哈尔滨,去鸡西男方刘家参加给刘锋、陈钰馨十一月二十七日举行的婚礼。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涂秀英(妻)也是第一次,不过女儿女婿已经坐了无数次了。第一次坐飞机感到新鲜、好奇,但也有点焦虑和恐惧。飞机从地面离开跑道那一瞬间,从零至几米,升至几十米、几百米、几千米直到一万零八百米。适才还在地面,瞬间飞到了天上。云在脚下,透过薄薄的云层,山峦清晰可见,河流像银色的玉带,城市和村庄也进入了视线,就连地下公路上跑的汽车都看得见。从成都到哈尔滨,中途在济南机场停了二十分钟,又才飞往哈尔滨。飞机飞到哈尔滨天已经黑了。我们四川六点多才黑,哈尔滨四点半就黑了,两地时差近两个小时。早上亮得也早,我们四川七点钟亮,哈尔滨五点多就亮了。哈尔滨不仅早晚时间与我们四川有差异,气候差异更大。中午我们在成都未走之前,成都当天气温18℃,晚上我们到哈尔滨,一下飞机气温是零下17℃,相差35℃。哈尔滨,真不愧是一座冰城!从机场候机室出来,刚才还是暖暖的,一下就像走进了冰窟窿。寒气袭击着全身,手、脸、鼻、耳,寒风吹来,就像刀割一样地难受。没有到过东北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冷!好的是刘锋是东北人,在未来之前,御寒的衣服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我虽然没有去过东北,但在八十年代末,正是十二月份,我曾多次去过西北的西安、山西的河津、侯马等地方,那时零下温度才10℃左右。这次到哈尔滨,第一天就是零下17℃,他们说还有零下30多度的,据说,一九九八年,温度降到零下39℃。我们一下飞机,就坐上了去哈尔滨城的公交车。飞机离哈尔滨城还有二十公里路程,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刘锋二叔家。他二叔叫刘宏喜,高高的个儿,瘦瘦的,剪着平头,年龄在四十八九,或五十岁上下,他热情大方,精明能干。进了屋,我们见到了刘锋的二婶,他二婶姓高。她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勤快、热情、贤惠。而后,刘锋又把我们三人介绍给了他二婶。早在成都就听刘锋说,他家在黑龙江省鸡西市。鸡西市离哈尔滨还远,就像我们老家阆中到成都那那么远的路程,说不定比这还远。听说我们这天要回去,他二叔二婶早就在家等候了,家里预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外面寒气逼人,屋内暖和。北方与南方不同,到了十月份,每个家庭的屋里就要供暖气。在没有暖气之前,每家每户烧的炕。暖气是每个屋子都是温暖的,而炕只是那一个地方是暖和的。暖气比炕先进,比炕方便、卫生。我们在温暖的屋里坐了会儿,刘锋的二叔二婶做好了晚饭。东北的饮食,并不比四川饮食差,说不定比四川饮食还好。鸡、鸭、鱼、肉,除了麻辣味没有四川饮食厉害外,烧、蒸、炖菜味道与四川差不多。尤其是东北大米、东北面食、豆制品等等,比四川还好,难怪刘锋一到了我家,很少吃米饭和面食。原来是四川的米和面食没有东北的口感好。在刘锋二叔家,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他二叔二婶问我们饭菜如何时,我们连连称赞说好。刘锋的二叔叫刘宏喜,二婶,至于叫高什么,我也没有问。他祖父养育了三男二女。老大是儿子,也就是刘锋的父亲,叫刘宏顺,煤矿工人,现已退休。母亲也姓刘,叫刘秋梅,他们只养育了刘锋一个儿子。他说,刘锋原来在家,他的爷爷是最疼爱他的。老二,就是他,他说他曾经在辽宁当过兵,复员后被分配到粮食部门当保管员。那时还是集体生产的时候,全家七八口人,仅靠国家分配的那点粮食,是很难维持生计的,于是他利用手中的职务之便,说和领导,平价买了不少粮食回去,救急了全家。改革开放后,企业改制,单位解体,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工作后,他很沮丧,不过他又很快就振作起来了。他勤快、谦和、精明,在家养过猪,做过各种小生意。二00三年,他和妻子去了他姨妹那里。姨妹叫高淑兰,一九八八年大学毕业,毕业后被分配到政府机关工作。工作还不到两年就下海经商了,她办起了美容院。初办时,困难重重,不是技术上过不了关,就是资金缺乏。然而,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她勇于探索,善于经营,从一个不知名的美容屋,逐步形成了一个美容——培训——代销知名化妆品的美容院。其中上海有几个美容产品,在哈尔滨只能由她代销。她是首屈一指的。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的车子。然而,她又是不幸的,为了事业,她顾不了家,丈夫跟她离了婚,唯一的女儿跟着她,她也就成了一个孩子的单亲母亲。她富了,不忘亲戚。二三年,在她姐姐姐夫失去工作时,她把他俩招聘了进来。不仅如此,一些亲戚的孩子读不起书,她也给了一些支助。姐姐一边学美容,一边给她工作人员做饭,姐夫一边给她跑外,一边给她开车。他俩拼命地给她干,但她也没有亏待他们。工资给他们最高的,子女上学她支助,他俩买房,她支援。就是现在我们住的这个房,六十多个平方米就是他们前几年买的。哈尔滨的房子贵,市中心区每个平方上了一万多,比成都还贵。他说,他现在这个房要值五六十万,他现在还没有带账。儿子高中毕业参了军,现在在辽宁一家大私营企业工作,工资不菲,也耍了女朋友。他二叔还说,他还有一个大妹,也就是刘锋的大姑,今年四十八岁了,至今未嫁。年轻时,由于挑剔,不是嫌这个矮,就是嫌那个高,或这个瘦,那个胖的,一意孤行,我行我素,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父母亲也无奈,所以到了大龄,更不好找合适的了。除此以外,还有个三弟,会木工匠,儿子去年考了五百六十多分,上了哈尔滨工业学院。其次还有一个幺妹,也就是刘锋的二姑,现在住在鸡西市,前几年离异。刘锋二叔谈完了他们刘家整个情况后,时间就不早了,我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我们四川,九点还不算晚,十点多才睡。然而,到了哈尔滨,晚上九点多就算晚的了,因为他们这里四点半就黑了。这天晚上,我们一家,包括刘锋在内,被安排在高女士的美容院里。是夜,我既感慨又兴奋,没有丝毫倦意,拿起笔和随身带的笔记本写了首七言诗:美容院豪华、舒适,我们四人,刘锋和陈钰馨住一个房间,我与涂秀英住一个房间。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刘锋二叔来喊,我们才起床。早餐坐了大桌人,除我们外,还有四个俏丽的女子,听刘锋二婶说,这几个女子是美容院的职工,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她们中有陕西的、山东的、云南的……中午,刘锋二婶的妹妹来了,也就是高淑兰女士。经他二婶介绍,我们相识了。她大约三十四五岁年纪,中等偏上个儿,不胖不瘦的身材,穿着华丽,打扮适度,长得说不上漂亮,但很有气质。她说陈钰馨长得漂亮,还说刘锋如何有眼光,找了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媳妇。在未来之前,听说刘锋二叔姨妹是美容院的,陈钰馨就跟刘锋说,她的眉毛需要修一下。于是刘锋就跟他二叔说,他二叔找了高女士,高女士同意给陈钰馨免费纹眉。陈钰馨去纹眉了,刘锋和涂秀英陪同,我无事,想去街上看看。刘锋二叔、二婶说,外面冷。我说,我想出去看看雪。他们怕我初次来找不着路回来,就把手机交给了我。街上太冷了,面孔不敢露出来,只要露出一丁点儿,那寒气就像刀子一样割。街上并没有雪,只有坚硬的冰,然而,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残雪,那便是没有车碾的地方,没有人走过的墙角下和巷道。哈尔滨这个城市,不像成都,人多、车多,特别是车多,黑压压一片。成都一、二环路,要想从那里出来,非得要一个多小时不可,有时堵车甚至达两个多小时之久,非常使人头疼。然而,哈尔滨却不,尤其是在冬天,街上很少有人走动,车也没那么挤,基本上看不到堵车。我在街上转了约二十来分钟,见冷,就在一个图书馆里去了。里面真暖和,书也多。我在图书馆里浏览了会儿,买了两本书,一本是《徐霞客游记》,另一本是《楚辞》,我还想买,考虑到回去不便携带,也就算了。这时手机响了,是刘锋打来的,他说陈钰馨眉纹好了,很成功。我告诉了他我所在的位置。不多会儿,他们都来了,我们一起回到了刘锋二叔家。大家回来了,我还想到外面去转一转,因为时间还早,加之早饭吃得好,肚子饱着哩。刘锋二叔见我初次来哈尔滨,对我们说,那好,他开车把我们一起带到哈尔滨老城中央街去转一转,随便去看一看松花江。真是求之不得,乐不可支!在未来哈尔滨之前,我就向刘锋说过,这次去东北,除去参加他与陈钰馨的婚礼外,我还有两个愿望,一是去看东北的雪,二是去看江。在我读小学时,我就看过《林海雪原》这部小说。事隔几十年了,书中描写的美丽的雪景,原始森林,原始森林里面那凶猛的东北虎……牡丹江那里,什么四方台 、奶头山、夹皮沟……侦察排长杨子荣、参谋长少剑波、长腿侦察员孙达华、卫生员白茹等英雄形象;许大马棒、座山雕、一撮毛、小炉匠等土匪的名字。还有那像小鸟一般在林海雪原中往来如梭的剿匪小分队,这些情景,仍然记忆犹新!从地图上看,我们这次去哈尔滨的鸡西市沿途要过牡丹江。不过刘锋说,火车是晚上过,看不到什么。第二个愿望那就是看江。黑龙江省不是有几条著名的江吗?黑龙江、乌苏里江、松花江和兴凯湖。黑龙江、乌苏里江和兴凯湖离我们远,只有松花江离我们近。当刘锋二叔说带我们去看老城和松花江时,我乐此不疲!在未动身前,陈钰馨见我穿着军大衣出去不好看,逗人说,见此情景,刘锋二叔便将他的一件皮大衣和线帽教我穿上。刘锋二叔把我们送到中央街就开车走了,我们四人就去转街。中央街是一条古街,始建于一八九八年,由于行走匆忙,中央街的简历我没有看清楚。从街头到街尾足有一两千米。街道两边建筑,除中国明、清时期的一部分外,绝大多数都是欧式建筑,但也有日、韩、朝三国样式的。无论是哪国的建筑,保存得都相当完整。每个店铺,大部分商品是俄罗斯的商品,如针织品、化妆品、雕刻和一些玩具。除商品外,那就是饮食方面。如韩国的臭鱼、阿拉伯烧烤,等等。街道上没有车,因为是古城,为了保护古城,街道上是不允许过的。尽管冷,街道上的人还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由于冷,人人都穿得厚厚的,脚上穿着皮靴,头上戴着毛帽,两只耳朵戴着护耳套,脸和鼻遮得严严实实。然而,也有极少的年轻小伙子,穿得单薄,在街上行走,他们与这寒冷的天气显得极不协调,浑身冷得瑟瑟发抖!我、涂秀英和陈钰馨,是南方人,怕冷,预先便穿得厚厚的,只有刘锋穿得单薄。街上实在是太冷了。刘锋见冷,走了一段路,就带我们钻进商铺里。商铺里太暖和了,每个商铺,恒温都保持在20℃左右。在商铺里佯装买东西,暖和了一会儿,又带我们走。每走一个地方,有好看的,如房屋和其他什么标志,刘锋都给我们照相。我们一路照了不少相。我们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照相,穿过一个地下通道,来到了松花江边。松花江就像一个沉睡的巨大美人儿:广阔无垠,洁白无暇,壮丽至极!松花江辽阔、壮观、美丽。我看到过奔流的嘉陵江、岷江、万里长江和咆哮的黄河。然而,我从未见过不动的江河!松花江早已结冰了。我从这头,向对面看去,足有五百米。松花江是嘉陵江和岷江的两倍宽,比长江和黄河还宽。看到松花江,我就想起松嫩平原,想起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想起整个东北平原!当想起东北平原时,我就想起那里的资源:大小兴安岭的森林、鸡西的煤矿和松嫩平原的农业,农业主要是大豆和大米,以及整个东北的富庶。当想起东北的富庶时,我就想起东北的历史来。一些外国列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东三省。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沙皇俄国先后夺走乌苏里江以东,黑龙江以北,包括库页岛在内共计一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日本军国主义挟持傀儡末代皇帝傅仪,建立伪满政府,企图把东三省作为他的殖民地。第二次世界大战,狼子野心的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东三省,“七七”事变后,铁蹄踏遍大半个中国,凶残地实行“三光”政策,仅南京一城,就杀我手无寸铁的人民达三十万!日寇真是罪恶累累,罄竹难书!落后就要挨打!我们过去受别人的欺凌,就是因为清政府的落后和国民党的腐败无能!中国人民,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前赴后继,英勇奋战,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推翻了蒋家王朝,建立了新中国。从此,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一九五零年,美帝国主义,把战火烧到了我国家门口,朝、美战争爆发了。为了保家卫国,中国派自愿军。中国人民自愿军,与朝鲜人民并肩作战,打击美国侵略者,并取得了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一九六九年的珍宝岛保卫战的胜利,以及一九七九年的中南自卫反击战的胜利。从这些事例可以说明,凌辱、挨打、被瓜分的中国,已一去不复返了!毛泽东同志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了,邓小平同志的改革开放使中国人民富起来了。遵循邓的政策,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一个强大富有的中国,将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中华民族,正在复兴,谁敢侵犯我们,必定叫他灭亡!我们在刘锋二叔家吃了晚饭,告别了刘锋二婶。在告别时,我为刘锋二叔和高女士各写了一首诗。我将写好的两首诗托刘锋交给他二叔和高女士。刘锋二叔看了很受感动!刘锋二叔送我们了火车站。上午我们在转中央街时,刘锋二叔替我们买了去刘锋家鸡西的火车票,开车时间是八点四十分。坐了整夜的车,当火车到达鸡西时,已经是早上五点了,这时天已经大亮了。外面下着雪,地上到处是白茫茫一片。我们一出火车站,刘锋的父母和他二姑就来接我们了。刘锋的父亲叫刘宏顺,个子比他二叔还高,不过没有他二叔瘦,我只打起他耳朵根,长相很像他二叔,今年五十一岁了,他原来是煤矿工人,已经退休三年了。刘锋母亲也姓刘,叫刘秋梅,中等偏上个儿,不过很胖,我们两家未认识以前,刘锋通电话一般都是打给他母亲的,在与我们通电话时,也是他母亲接的,他父亲很少接电话。我们两亲家从未见过面。那是半年前,通过女儿陈钰馨才将二老的照片在网上看过。那时刘锋父亲是剃着光头的,母亲还是那个样,笑眯眯的。刘锋的二姑姓刘,名玉琴,约一米七高,较瘦,四十岁上下。听说我们今天早上要到,他们一家人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火车站。他们见了我们很高兴,刘锋一一地将我们介绍给了他父母及二姑。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刘锋父亲拉着我,他母亲拉着陈钰馨母亲,他二姑拉着钰馨,刘锋提着行李,几个人走出火车站,请了三辆出租车向刘锋家开去。其实我们去的不是刘锋的家,而是他二姑的家。他二姑住在鸡西市的市中心地段。刘锋家,不在鸡西市区,而是在煤矿区的城子河,离鸡西市还有十多里路。我们把东西放在刘锋二姑家里,大家都下楼吃饭去了。早上是包子玉米粥。吃了早饭,我们又回到了刘锋二姑家。刘锋父母热情地给我们端茶、削水果,嘘寒问暖。通过交谈,刘锋父亲比我小,但他母亲比涂秀英大,他母亲是生于一九六零年的,而陈钰馨母亲生于一九六四年,一般常识,谁的父亲大就叫谁哥。我在我家兄弟中排第三,所以他们叫我三哥,自然将她喊三姐。刘锋三叔与刘锋父亲高矮差不多,年龄在四十四五岁左右,他说,他会木匠,也会装修房子。他妻,也就是刘锋的三婶,中等个儿,四十岁上下年龄,至于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没有问,后来听刘锋三叔说,他三婶是云南人。他们有个儿子,很聪明,去年上的大学,高考考了五百六十多分,现在在哈尔滨商业大学就读。他哥举行婚礼那天,他要回来。所有亲戚都来到刘锋二姑家里,那天中午在餐馆聚餐,坐了满满一大桌,午餐颇丰盛。刘锋父母殷勤地给我们夹菜,边夹边问这里的饭菜与四川饭菜有什么不同,吃不吃得惯。我们连声说好。这里的饭菜跟四川差不多,除麻辣味没有四川菜重外,其口味与四川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这里的东北大米饭和面食。我们四川各商场也卖的有东北大米,可是做出来的饭没有这里东北大米做出来的口感好。我们在刘锋二叔那里暂住了近两天就有这种感觉,今天到鸡西同样同样如此。是从东北运到我们那里掺了假,还是做的有问题,或是水有差异?我不得而知,吃了午饭,我、刘锋、陈钰馨、涂秀英和他二姑又回到了他二姑家。刘锋父母、他三叔三婶都回了城子河。刘锋二姑把我们送回家后,她也走了。这屋里剩下的只有我们四人。他们给刘锋、陈钰馨安排了一间屋(后来做了婚房),我与涂秀英安排了一间屋。他们走后,我们各自回屋睡了一觉。醒来后,我写了首小诗:到了晚上,刘锋二姑喊我们吃饭了。这晚,我们吃的是云南过桥米线。云南过桥米线,是云南的一种特色饭,我曾在成都吃过一次,阆中像那么小的一个县级市是没有的。那是二零零零年,我在成都出差吃过一次,不过,没有这地道。第二天刘锋父母来了,我们去吃了东北饺子,接连几顿吃日本烧烤、东北砂锅。他们说还要带我们去吃东北最特色的菜:东北冷面。第二次我们再去吃云南过桥米线时,刘锋找老板拿了少分东北冷面。刘锋父母,二姑包括刘锋,吃得津津有味、酣畅淋漓,可我们四川人吃了点并不怎样。所以他们提出给我们吃东北最特色的饭冷面时,我们并不赞同,但又不好说,我们通过钰馨转告给他们的,他们见我们不喜欢吃冷面,也就没有勉强。东北吃冷面,就像我们川人吃火锅。四川的火锅闻名天下。南方人喜欢吃,特别是川人,天气愈热,喝着酒,愈要吃火锅。东北人喜欢吃冷面,也跟川人一样,愈冷,愈要吃冷面。鸡西是我国第二大煤源(第一煤源是山西)。鸡西是个工业城市,主要以产煤著称。虽然鸡西地处我国最东北部,按常规的说法,经济不怎么发达,物资匮乏,文化落后。然而,恰恰相反。鸡西经济发达,物资丰富,物价比成都还便宜,特别是粮食和农副产品。我们是十一月二十日到哈尔滨,十一月二十五日去鸡西。在哈尔滨我没有时间转农贸市场,然而,到了鸡西,刘锋二姑家又是城中心地段,空余时间,转了一些商店和农贸市场。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价格合理。农贸市场的蔬菜、水果,品种齐全。如广东、海南岛过来的香蕉、南方的柑橘、蜜柚、北方的苹果、新疆的葡萄,山东的蔬菜、东北温室出来的豆角……这些价格并不比我们四川高。从文化方面来看,鸡西市每年都有学生考上清华、北大。我们阆中是县级市,全国四大古城之一,城市在三面环水的嘉陵江边,是两千多年的一个文明古城,三国时张飞镇守七年,清朝初期,建过临时省达十七年之久,照理说,文化气氛是浓厚的。然而,全市几十所中学,很少出一个清华学子,北大偶尔一年有一两个,更多的是年年刷光头。在哈尔滨、鸡西,我走了一些图书馆,在四川我也走了不少的新华书店,我们县城的新华书店,品种单调,而哈尔滨、鸡西的新华书店,品种齐全,实用性、可读性,趣味性的刊物很多,书籍也齐全,很吸引读者。我们是十一月二十五日去的鸡西,二十七日是刘锋家给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北方的婚礼与我们南方四川也有些差异。北方的婚礼,隆重而繁琐。而我们四川没有那么隆重,比较简单。婚礼是在刘锋二姑家举行的。刘锋二姑家作为男方,另外,刘锋二姑又在其朋友那里暂时借了一套房作为我们女方家。两家隔的不远,就在一个社区。那天刘锋家请来了婚庆公司,刘锋和和陈钰馨他们整个结婚场面都拍摄了下来。婚庆公司是在城子河请的,婚宴也是在城子河一个叫华龙大酒店举行的。在那里,我们认识了刘家所有的亲戚。刘锋的爷爷(他祖母在一次去邻居家因两条狗打架把她绊倒,腿骨折了,在家伤未痊愈无法参加孙儿的婚礼)。他两个舅舅、舅母,刘锋母亲的姐妹,和刘锋祖父的两个哥哥以及两个哥哥的儿子媳妇,包括刘锋三叔,在哈尔滨读大学的儿子刘政。刘家与我们陈家一样,是一个大家族。我们先去的是刘锋爷爷家。这里过去又叫老电影院,其他地方都是高楼林立,只有这里还是一大片低矮的房子。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这片矮小房屋的东北边,有一颗古老的杨树,杨树上居然还有一个喜鹊窝。两只喜鹊,一只在窝旁“喳喳”地叫着,另一只在路边雪地里觅食。我以为喜鹊只有温暖的南方才有,寒冷的北方是没有的,尤其是北方的冬天。然而,没有想到哈尔滨这个地方,零下二十多度也有喜鹊生存。看样子,它还准备在此过冬哩!我问这里的邻居,他们说,这两只喜鹊在这里已经过了好几个冬天了。真是奇迹!听刘锋父亲说,这些房子,有的是日本侵略中国时修的,如那些有檐边的房子。那些没檐边的,是一九五九年修的。这大片低矮的房子,居民直到现在都是烧的炕。不过,如日本侵略中国时,在这里修的房子,不是炕,而是用的暖气。在当时,那些日本军官,带着家眷,一座房子住着几家人,由于打挤,几家人共同用一口灶做饭,这家做好了,那家又来,整天锅灶不歇。日本投降后,有的军人在战场上打死了,有的活了下来。无论打死还是活下来的,那些军人的家属及子女,都被遣送回了国。他们走了,留下了房子。那些房子,没有被拆掉。由于当时中国的落后,暖气供热这一设备达不到,一些居民把日本原来修的房子进行了改造,普遍用上了炕。我们一走进刘锋祖父家,只见一位慈祥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盘脚坐在一个宽约六尺、长约六尺、高七十至八十公分的炕上。刘锋说,那是他奶奶。刘锋奶奶叫我们赶快把鞋子脱了,到炕上去。屋子里不怎么暖和,然而,一到炕上暖和和的,我们也学刘锋的奶奶那样盘腿坐下。可是,还没有坐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不习惯。不能盘坐,只能抱膝坐着,或躺在那里。听说,坐炕,得从小学起。我在炕上,就看到两个用玻璃装的镜框,里面有许多陈旧的照片。我坐不住了,下了炕,十分好奇地看着镜框里面的照片。刘锋爷爷见我下炕看照片,指着照片对我说,这张是他年轻时与老伴照的。我看照片上落的日期,那是一九五三年。他说,他们祖先是山东人,婶也是山东人,他们三弟兄,两个哥哥均已去世,其中他大哥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在抗美援朝中,担任过卫生队队长。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先后在政法部门当过干部。九十年代在鸡西市消防大队任政委,二00七年才去世,去世时,身上盖着党旗。他下面两个儿子,生活的都不错。他二哥和他都是城子河煤矿工人,他二哥去年离世的。他是一九九0年退休。他与他老伴生活的很好,无大病,他和老伴退休工资加起来每月近二千元。他说完,又指着另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一对年轻夫妇,小伙子高大英俊,女子贤淑漂亮,和另一张一个美丽女子照片。他指着照片说,那对年轻夫妇,就是刘锋父母。他说,刘锋母亲,年轻时很漂亮。看完那几张照片后,他又指着几张大照片,分别是刘锋儿童时代的,小学时候的和初高中时候的。他说,刘锋的父亲,在几兄弟几姐妹中,他是老大。刘锋在所有晚辈中又是老大。刘锋从小就听话,聪明,学习好,从不惹事生非。他在初中时,曾参加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取得第三名。就是他在城子河毕业几年了,学校还在宣传他。高中毕业了,他以优秀的成绩考取了兰州交通大学。去在大学报到时,他父亲上班走不了,母亲又没出过远门,是他亲自把孙儿送去的。他还说,他对刘锋这个孙儿特别疼爱。刘锋大学毕业安排工作后,他也时常过问。二00八年,他出国,当时他是舍不得他去的,他说,刘锋一个娃儿到国外他不放心,后来见他父母都支持,他才勉强同意。孩子大了,该谈个人的终身大事了,当刘锋把陈钰馨的情况和照片寄给他,他看了后很满意。前几天,为孙儿的婚事,如何操办,如何办得风风光光,他都一一过问,生怕那些地方出了纰漏。我们看完了照片,这时刘锋打开电脑,把他与陈钰馨在婚庆公司结婚时的整个过程放给他奶奶看。喊吃饭了,这天中午,是安排在刘锋爷爷家的,做饭的是刘锋的大姑、二姑和刘锋的母亲。午饭后,我们告别了刘锋的爷爷奶奶又回到了他二姑家。第二天九点多,刘锋跟他二姑说买火车票的事,因为,我们十二月三日就要从哈尔滨坐飞机回四川。回川后还有许多事要办,刘锋要带着陈钰馨到东欧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叫格鲁吉亚。现在只等陈钰馨的护照下来,护照一到他们就要走。当刘锋、陈钰馨正在谈明天购买火车票的事时,刘锋父母来了。听到他们说买票要走了,刘锋的母亲呜呜地哭了起来,接着刘锋的父亲也抽泣了起来。刘锋自从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难得回一次家。二零零八年,他去了阿联酋,今年九月中旬才回国。一回国,连单位都没去,径直就回来看他父母和爷爷奶奶及亲戚,总共在家里只待了六天。十一月二十五日到家,十二月二日又要走(来时已订购了十二月三日回成都的飞机票)。这次又只有六七天时间,这一走,出了国不知何年何月又才能相见呢?刘锋、陈钰馨安慰着二老,说两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不要难过。我和妻也在一旁劝。随后我在屋里掏出小笔记本写了首诗。我把写好的诗念给他们听,他们听了又哭了一阵,连声说:谢谢!这时刘锋的二姑来了。刘锋的二姑暂时还是孤身一人。她与丈夫离婚已有好几年了。原来他与丈夫是一对美满的夫妻,生养了一个乖儿子,高一米九。儿子现已长大成人了。他高中毕业就去当了兵,退伍后跟他父亲在云南做生意。几年前,刘锋二姑的丈夫与他一起做生意的女子相爱同居,后来被她知道了。她丈夫很后悔,向他认错、道歉。然而,她情意已绝,首先提出了要与他离婚。他再三要求不离,她没有理他。最后,还是办理了离婚手续。她二姑很善良。一般来说,凡是已离婚夫妻,关系都是僵硬的,或者说都有怨恨,然而她却另外。虽是离婚了,毕竟儿子是他俩夫妇的,仍然与他原来丈夫和原丈夫的妻子保持着友善的关系。她每年还要到云南去看他们。他二姑热情、大方、贤惠。为了侄儿结婚,见刘锋家暂时住房困难,她腾出了房子。我们一来,她就在张罗,经常把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带我们到最好的馆子去吃饭,与刘锋父母一起操心举行办理刘锋、陈钰馨二人的婚礼,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我看了很受感动,于是就给她写了四句诗:第三天,也就是要走了的那天,火车票是晚上八点四十分,吃了早饭,刘锋父母早就来接我们了,他们说,今天午饭准备在城子河,也就是刘锋的家里。在刘锋二姑家里,刘锋父母将儿子结婚用过的东西收拾了。有的带走了,有的还放在刘锋二姑那里,如被褥之内的。我们到了刘锋父母家里,他们家也跟刘锋爷爷奶奶的家差不多,不仅是他们的家是一样,就是还没有拆迁的所有居民家的房子都如出一辙。除家里摆设有差别外,几乎都是一个样。不过,刘锋父亲说,他家的新房正建修中,不久就要搬到新房去。一进他们家,他们就把我们请到炕上坐。这时,屋子里也来了一些邻居。他们要来看一看新娘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当他们看了陈钰馨后,都夸奖说长得漂亮。加上陈钰馨不择生,会说话,更使他们高兴。他们来了,刘锋打开电脑,就把他俩结婚时在婚庆公司拍摄的全部放给他们看。午饭没有在刘锋家里吃,而是在离刘锋家不远的一个餐馆里。刘锋母亲说,刘锋读大学时,他读了四年大学,她就在这餐馆里打了四年工。中午午饭非常丰盛。刘锋父亲殷勤地给我们夹菜,劝喝酒。吃了午饭,我们没有回刘锋父母家,而是到了刘锋爷爷家。刘锋的爷爷、奶奶、大姑、二姑都回来了,唯独没有见刘锋的父母。问起原因,刘锋二姑说,他父母给她带信,他二老就不来送了,离别时怕见了儿子儿媳和我们伤心。当时听了,我的心情非常沉重,随手写了首小诗,叫刘锋爷爷转交给他父母。临行时,我们告别了刘锋的爷爷奶奶和大姑,在刘锋二姑那里取了行李。当我们踏着尺厚的积雪,冒着严寒向火车站走去时,刘锋边走边看着城子河,眼泪簌簌地流了出来,伤心地哭了起来,直到我们请的的士到了火车站,他还在抽泣……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到了哈尔滨,在火车站,刘锋二叔开着小车早就来接我们了。天,奇特的冷,我们钻进车里,又到了刘锋二叔家。午饭后,刘锋二叔把我们送到了飞机场。当我们坐上飞机,在高高的天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哈尔滨时,我在机窗前挥了下手:再见了,哈尔滨!
作者简介
陈国清,1959年生,四川阆中人。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阆中市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郫都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当过教师、采购员、村支书和乡镇干部。在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百余篇,数次获奖。短篇小说《最后一个异地搬迁户》荣获《四川直机关工委 省扶贫开发局 省地方志办联合开发“温暖的回响——四川故事汇”征文活动》二等奖,作品在《巴蜀杂志》、四川省机关党建杂志及网站,四川情网、人民号、企鹅号和搜狐号等网站刊发,散文《旅游日记》,荣获“遵义杯”《中国最美游记》第五届文学大赛二等奖;著有长篇小说《乡村情怀》《百年沧桑》《采购员安顺员》,中篇小说集《野棉花》,其中长篇小说《乡村情怀》(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献礼扶贫攻坚收官年,授权喜马拉雅进行有声化播讲,音频在喜马拉雅平台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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