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说说理韭菜

说说理韭菜

这个暑假注定难忘。原本已经稳定的国内疫情,突然出现反复,升级版病毒“德尔塔”闯进国门,来势汹汹。计划乱了,我们在老家多留了半个月。慌乱之后,恢复“来之,安之”的心态,不如珍惜难得的相聚时光。老妈也不似才见面的那两天客气,已经很乐意让我帮着做家务了。这不,一早就去菜地割韭菜。没多会儿,满满当当一竹篮拎回来,这一顿操作,田里至少又秃了两行。

场景再现,忍不住要仔细说说理韭菜这件事儿。夏秋季节,韭菜炒毛豆是老家餐桌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一道菜,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道菜。韭菜卤子泡饭,特别下饭,虽算不上人间美味,却很值得为之回味。然而,剥毛豆、理韭菜留下的记忆更加深刻。这两件并不需要付出太多体力的家务活儿,却当仁不让地成为我小时候最讨厌做的事情。若将对两者的讨厌程度做一个比较,无疑,理韭菜更胜一筹。中午放学到家,一眼望见门口那堆夹着枯草黄叶的韭菜,整个人都不好了。毫无悬念地,我就猜中了开头,没等我们放下手中的书本,老妈就非常及时地送上一句“把韭菜理了。”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根本不给我留下以作业为借口搪塞的机会。没有一次例外,老妈总能瞅准时机,顺利地将理韭菜这个任务分配落实到个人。烦躁,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因为太磨时间太磨人,以至于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梦里总有理不完的韭菜,挑不完的黄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枯燥的事情,总还有小妹一起分担。

时过境迁,讨厌的也不那么讨厌了,如今倒是要感谢这一堆韭菜,让我多了许多不着痕迹的陪伴。搬两个小板凳,在门口阴凉处放倒,跟老妈面对面坐下,微风中,一边理韭菜,一边聊家常。偶尔,老妈会停下来,看我一眼,插一句:“那根苔太老,掐掉。”而我,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欣慰和安宁。再看这理韭菜的过程,也颇有磨练心性之功效。跟春韭不同,秋天的韭菜不仅丢了几分生机,还显得尤为杂乱,那根根细长的叶子中间总是夹杂着很多枯黄的杂草,只在视觉上就令人生厌。就这样的颜值,若想进得厨房上得餐桌,就不得不逐根清理:先抹去根部残留的泥土,再拽掉菜丫子理的杂草枯叶,掐掉尾部黄皮。如此,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很需要些耐心。如果你想偷懒,直接抓起一把,扯扯拉拉,或是直接整把放进水里,边洗边理,以为可以少花些功夫,却是越理越乱,黄叶绿叶在水的粘合下更是牢牢地贴在一起。最终,你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终究是捷径走不得!要想弄得干净利落,还得一一过手。谈笑之间,低头细捋,不仅没了烦躁着急的情绪,我竟还将它们悉数数了个清楚。这一千三百三十六根韭菜里,总藏着几分对“慢工出细活”的印证。

看,手中这把韭菜,每一片被杂草包裹的叶子,像极了被烦人琐事所缠绕的日子,本该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样子,却因为一些早该被剔除的垃圾黯然许多。若要看清韭菜的样子,必须扯掉那些没用的枯草和黄叶。若要日子清朗明亮,更要适时丢掉累人的包袱。生活就像理韭菜,若是在慌乱匆忙之间,一把抓起,纵有三头六臂,也会焦头烂额。不如静下心来一一理顺,满腔烦躁会变成满满的充实感,愉悦身心。所谓会生活,我想,就像理韭菜那样,多点耐心,循着章法做减法。

图片/作者

作者简介

蔡娟,江苏淮安人,定居盐城,喜欢散文。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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