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乡言庄/旧话重提说“三坔”
这里是《三坔夜话》,李老师斯时乡轩临窗,于此跟你诗词吟哦,抒怀述志,漫笔人生,点情碰心,说故事,聊语文,话庄道巷,谈古论今,......
笔者说街道巷,话乡言村持续已九月有余,虽累积篇目数十,却未及桑梓街巷乡村十分之一。今友人致信于笔者,建议以笔者桑梓居地王坔为圆心先言“三坔”与王坔相邻诸村,再辐射东南西北按序而谈,可成系列。笔者甚以为然,固因资料收集,需费时日,暂难遂愿,然觉可先试行。于是乎,即重拾去岁十一月初散见于本公众号的有关“话庄道巷”的文章,稍作整理,而集一束于此。
说“三坔”道“三坔”,“三坔”之“坔”,“坔”字好怪,别说异地来客,无论高士布衣,多见此“水土”而抓耳挠头,似曾相识,却又念不出,读不了,生生的弄得个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甚为狼狈,好不尴尬。
那么,何谓“三坔”?“坔”又念何?欲知详情,且听笔者慢慢道来。所谓“三坔”,乃王坔、苏坔、井坔三庄也。王坔有大王坔、小王坔,苏坔亦有大苏坔、小苏坔,井坔同样有大井坔和小井坔。王坔、苏坔和井坔,本因地势自然地貌而名,分别曰东坨、西坨、北坨。这“坔”字则产生于明朝初年古延令城邑北的东坨,音“zhuai";收皇家字典,念“lan";入现代词海读“di”;字为此地,此地生此字,全国唯此独有!
相传明初陇西堂李氏家族士镇公一支自延令东邑迁至北邑东坨,居乎斯,为此地李氏家族始祖。彼时已有前科状元王氏,先于此隐其能。此公无眷属,惟传道、授业、解惑,广布德泽。一日,士镇公拜会王氏,二人相谈甚欢,并于庄东头的圆通庵焚香结为异姓兄弟。王氏随之跟士镇公讲了圆通庵的不凡来历。
原来昔宋朝康王自金营逃出,在延令城隍的护佑下得以脱险,后又有闻讯赶到的臣子护驾至商丘,并在那里登基做了高宗皇帝;此时,有岳飞精忠报国,本可北上直捣黄龙雪耻,可这高宗帝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听忠言听谗言,以至商丘城又为金人攻破,再次落荒而逃。宋高宗被困牛头山得脱后,想起延令,即携妃嫔南下,途中躲避金兵,几遇危难,终迂回周旋二次来到了延令地界。赵构来到这里时,金兵刚过,有报说延令城中已被破坏烧掠一空,眼见着是去不得城了,偏偏这会相随的三个妃子又都一起病倒,真正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耳闻目睹这些,宋高宗不由仰天长叹,泪流满面。
正当宋高宗叹息无计又疲乏万分时,一随从忽然来报,说前面是延令城邑北东坨,此处有一庵,名圆通庵,圣上可带娘娘进去暂息。赵构闻说,慌忙让其相引,自己带着三病妃紧随于后,来到山门前。未待进门,三妃便皆站立不住了。幸好庵内三尼已到门口相迎,见此情状,急忙上前将三妃一一搀扶住进了庵。安顿好后,老尼告知随之进来的宋高宗,说是三妃重病在身,已不能随驾,只能留在庵里由她们照应。赵构垂泪点头,相言三妃若有不测,一切皆由三尼代为办理。老尼又道此处小庵,恐圣身难容,城南外南城河畔有一大观,听施主说这观因在城外而幸免于兵灾,圣上尚可暂去“蹲身”。赵构一听,甚是感激,遂与三妃泣别,率众随从依言往延令南城河的大观而去。
宋高宗在延令城南外的大观驻跸数日,各路兵马也已汇合到此。赵构留岳飞为通泰使海陵知州驻延令于柴墟,自己则由其他众将领迎去了金陵,也就是南京。不过,赵构留在圆通庵的三个妃子却在他去金陵的第二天,竟分别于早、中、晚三个时辰相继去了世。去世时,她们都是以手指南,口言“大观”而咽气的。三妃命亡,三尼大悲。三妃由岳飞派人将她们葬于大观东,又怕金兵复至,而将她们重葬于南城河中,在河中形成一大两小三个墩,面向西北,以示魂归故乡——开封之意。所以,这地方后来就有了个名字叫“三妃墩”。
宋高宗绍兴廿一年时,也就是赵构做了廿四年皇帝时,他在杭州,又想到延令,想到延令的大观,故即赐“延佑观”,以说明延令既有救驾之功,也有庇佑他做皇帝中兴之意。那会,他肯定也想到延令东坨(王坔)的圆通庵,想到三妃三尼的,却不知何故,未曾敕赐一字;敕赐的“延佑观”三字,送到延令时,“观”字的一半又竟非御笔,实在让人猜不透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再说圆通庵的三尼在三妃死后,一直哀伤,似乎觉得没有尽到责任,故常常诵经若悲啼,如泣如诉,令人听之泪涌。后来,岳飞遇害,三尼闻之的当夜就都坐化了,成为真正的奇事一桩。三尼死去,谁人安的葬?葬在何处?没人知晓。到了明朝朱元璋做了开国皇帝,他的军师刘伯温在朝几年,竟生了归隐之意。一天,他背了几棵银杏树苗,带了个法号叫圆通的老和尚来到延令这东坨,见到这圆通庵,想此庵名竟与随行和尚的法号相同,不由心下称奇。问及来庵烧香的老者,他又得知了关于这庵的传奇故事。刘伯温暗思,宋高宗来延令,到了一庙一庵一观,得到了神灵的护佑,又在这庵留下三妃,这三妃又是赵构托庵里的三尼照应的,这三尼又都是属羊的,三妃则是在同一天的早中晚三个时辰分别归的天,难道这都是巧合?隐隐的岂不含了三阳开泰之意?现在三尼也早已魂归香国了,可这有着不凡经历的庵还在啊!想到这里,他似有所悟,自知可能是神明指引他到这里的。于是,他便对圆通和尚说明了自己的所悟之意,并让圆通留下做当家和尚。
自此,圆通庵日益渐盛,再不是小庵,而是殿宇重重,晨钟暮鼓,法务甚忙,有东坨几个小庄大的蔚为壮观的大庙了。
王氏与士镇公讲了这些后,士镇公说,既然东坨庄东头由此大庙,何不将东坨更庄名为“庙头”?王氏略一沉吟,即表赞同,以为这样既具东坨的特色,又具纪念意义,甚好!由此,“庙头”也就成了王坔一度的庄名。虽然以后又几经易名,又有了很多的故事,但王坔这个大庄上的那个小庄,仍以“庙头”相称到现在。
话题再说回去。就在东坨更庄名为庙头不久,却有人因与西北邻庄的渔庄人发生纠纷,而联合西坨、北坨人要分别将东坨、西坨、北坨更名为横坠、竖坠、劲坠。因为渔庄前有条河,名为猫儿河,“三坨”取“三坠”之名就是你横坠、我竖坠、他用劲坠,大家一起坠,将渔庄的鱼都坠到猫儿河喂鱼去。此时王氏染疾于榻,士镇公去看望,他拉着士镇公的手说:“吾与汝相见恨晚,今有一事托之。盖因吾东坨与西、北二坨之人,愤于猫河之阳渔庄人之霸气,欲将三坨更名为横坠、竖坠、劲坠,意坠渔庄之鱼至猫河于猫食之。余以为此谬而不德,故托公说之,以公之望,以坨土为基,联三坨以择庄名,睦四邻,泽八方,令三坨庄民皆安居乐业也哉!”言毕,竟作揖而去。士镇公感其仁德,厚葬之。数日,士镇公由王氏之言悟得一字为“坔”,犹言以水浇土,润泽万物,造福子孙;为纪怀王氏,则三更东坨其名,变“庙头”、“横坠”为“王坔”,而立业建庄。又,以水浇土令万物苏,且西坨人多为苏州移民,故西坨“竖坠”更名为“苏坔”;汲水于井,北坨则变“劲坠”为“井坔”。自此睦邻友好,渔庄亦更名为余庄。改朝换代,后康熙帝闻之,以为“坔”字所制,意义非凡,乃命收“坔”入典,并将“拽”音改为“兰”音。然“坔”字惟皇家康熙字典可查,他典皆不可考也。后《辞海》亦作收录,以为是地方独有,故又加为“滴”音,只是延令城邑北人(即泰兴城北人)至今仍念“拽”音(zhuai)。
再说那圆通庵的三尼坐化之谜。大概是清康熙年间,苏坔建了仙姑庵,才又有了关于三尼的神奇说法。
据传苏坔东北角有个老奶奶每天都到一坟地去扒茅草晒干当柴草烧,有天去扒,忽见所扒之处闪着金光,以为有宝,便拿锹深挖,不料竟挖现出三个僧人坐化的荷花缸。庄上人闻之,即来帮忙,待一一揭开缸盖,却见三个缸里各盘膝而坐着一栩栩如生的尼姑,又见三缸上均有“仙姑”二字,于是众人请出三荷花缸,结草庵供奉这三尊肉身菩萨。以后大家才晓得,这三尊肉身菩萨就是当初王坔圆通庵坐化了的三尼。过了若干年,三尊肉身菩萨在草庵风了化,有一姓翟的大户人家就出钱重建了一座三间瓦屋的仙姑庵,塑了三尊仙姑粉金泥像供奉于内。或许是这姓翟的做了件善德之事,他的一个长到十八岁还不会说话的儿子竟然从此开口说了话。这庵自三尼坐化后,便不曾再有尼姑,但香火依然很旺。
好了,就此打住。望各位对地方名有兴趣的朋友加我并欢迎赐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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