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一瞥(大结局)
第15章
梅子一愣,忙问:“怎么了?”
生子喘着气说:“姐姐,姐姐,出事儿了。”
梅子追问着:“姐姐,出什么事了?”
生子惊魂未定:“姐姐让几个拿枪的人给打死了,就……就在河边,我看见那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叫着姐姐,让她赶紧跑,可姐姐就跟没听见一样,只顾着自己玩儿水,我跑远了,只听见一声枪响,我回头一看,远远的,姐姐躺在河边的浅水里,一动不动,我吓得没敢回家,就……就过来找你了。”
梅子刚要说话,吴妈慌慌张张地买菜回来了,吓得她赶紧关上大门,小跑着过来:“大小姐,绣儿在河边被人开枪打死了,绣儿她娘在河边抱着绣儿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的,看着都心疼。”
梅子睁大眼睛愣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白天还好好的,过来找自己玩儿,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梅子妈在里屋也听到了,走到院子里:“我去看看,这是些什么人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开枪打死人。”
吴妈神秘地说:“听说是日本鬼子干的。”
梅子妈带着梅子、生子朝着河边走着,一路上,听到消息的人,三五成群地往河边跑。
果然,河边聚了好多的人,绣儿的胸口上流了好多的血,她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好看的衣服,还是那张漂亮的脸,静静地躺在泛黄的荒草地上。
绣儿她娘哭的死去活来的,周围的人都在说着:“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命太苦了。”之类的话,有的人还默默地流着眼泪。
没有一个人骂她不贞洁,不守妇道之类的话。
梅子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音,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她吓到了,她没想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彻底地消失在人间,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第16章
梅子妈答应着,热情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里面夹着各式各样的鞋样:“大姐,你看看,哪双合适!”
女人接过书,放在桌子上,翻着找着,从中挑出一双,用手指测量着,满意地说:“这双差不多,大小合适,我照着剪一副出来。”
梅子妈递过一把剪刀,坐在她的旁边,女人一边剪一边说:“你家二姨太出事儿了。你还不知道吧。”
梅子妈一愣:“大姐,出什么事了?你有她的消息?”
女人一边忙一边说:“我也是听一个从日本人的军营里跑出来的人说的,说日本人抓了好多女人,给他们提供服务,其中就有你家二姨太,她被抓进去好几个月了,受不了那里的日子,就和几个女人偷偷地跑了出来,结果,被日本人知道了,连夜给抓了回来,活活被折腾死了,听说可惨了,死的时候,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穿,唉!”
梅子妈一听,顿时眼泪流了下来,等那个女人走了,梅子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哇哇…”地哭了出来,梅子也掉着眼泪。
梅子妈一边哭一边说:“都是我的错啊,如果那天我在坚决一点儿,就是不让她走,我宁可天天听她甩闲话,也不想让她落到这个下场。”
王妈、吴妈在旁边陪着掉眼泪:“太太,您别太自责了,这是她的命啊!”
这一晚,梅子妈翻来覆去睡不着,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
第17章
事后,梅子妈打发了几个家佣,和梅子去乡下投靠亲戚,临走前,生子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手工做的蝴蝶,递给梅子:“梅子,这是我昨天做的,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梅子伸出手接过来:“生子,谢谢你,我还会回来的,你等着我,我们还在一起玩儿,还是好伙伴儿。”
生子点点头:“嗯,嗯,梅子,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梅子妈收拾好以后,雇了一辆马车,娘俩环视了一遍这个四合小院儿,然后不舍地反锁上大门,马车缓缓地走着,路过那条河,梅子想到了绣儿,绣儿就埋在这个河边,一个不起眼儿的坟头,梅子叫住马车,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把生子送给她的蝴蝶,插在绣儿的坟上。
转身回到马车上,马车越走越远,梅子望着那个坟头,那只在风中摇曳的蝴蝶。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
还能不能回到这里?
给我“在看”,你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