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脱俗而又低到尘埃的张爱玲

超凡脱俗而又低到尘埃的张爱玲

文/李业梅

四十年代红极上海滩，不染红尘焦火气的作家张爱玲曾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张爱玲的母亲又曾对张爱玲说：“我懊悔从前小心看护你的伤寒症，我宁愿看着你死，不愿看你活着使你处处受痛苦。”
    出身名门的传奇才女张爱玲，一生处处印证了这两句话。虽然有着显赫的家世，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但到她父母这一代，家道已经完全败落，父亲是个遗少型的少爷，母亲则是受了西方文化影响追求时髦的新女性，张爱玲三岁时，父母曾带着她迁居天津，有过一段短暂幸福的童年，7岁时又随家回到上海，在父亲娶了姨太太后，母亲不仅勇敢挣脱家庭的牢笼，更勇敢地与姑姑一起出洋留学。而年幼的张爱玲则在失去了母爱之后，还要承受旧家庭的污浊。也许是受了家庭的影响，7岁时的她用铅笔在练习簿上写下了一生第一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家庭悲剧。

她是一个天才，可在现世的生活中用她的话说又是一个废物，削不好一只苹果；坐了黄包车接连走了三个月的路依然不认识；住在一间房子里两年，问她门铃在哪都很茫然……所以用她自己的话说“除了发展她的天才路以外别无生存的目标”。终其一生来看，她的天才也就是她的写作才能。写作使她成名，她说要出名，趁年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所以她拼命的写作，二十来岁时，红极上海滩，不仅是她的作品，更是她的着装，自己设计，出奇不意，土洋结合，就像是她的身世，她的家庭背景，以及所处的时代，古典结合西洋。

她是有才的，她是孤傲的，仰慕他的男人很多，但是她的眼角嘴角都是上扬的，也许于千万人之中，那个他还没有和她相遇，所以她不肯低头。那个时候的她，也许是穿了一袭华美的袍，光鲜在外面，袍是她的盛名，虱子在里面啃咬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候虱子也许是童年的苦难，也许是母亲走后随吃喝嫖赌抽大烟的父亲及喜怒无常的姨太太生活的惶恐，最大的虱子也许是在她十七岁那年去留洋归来的母亲那儿回来因继母挑唆遭生父毒打的那段终身不能忘的记忆。但张爱玲即便有着一颗曾被伤得很深的心，她依然把美丽把坚强顽强地展示给世人。世人只沉浸在她的字里行间，以及她塑造的一个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市井人物里，却没有人想及她要靠卖文鬻字来求得安生立命，求得那光鲜给别人看的“一袭华美的袍”。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才女，在面对爱情的选择时，却让人匪夷所思，不论时间与空间，不论文化背景，不论阶级，偏偏于千万人之中，不早不晚的遇见了那个汪伪政府里的宣传部副部长且有着妻儿一群的才子胡兰成，这就算是缘，但也是一段孽缘。尽管后来胡兰成离了结发的妻子，和她有了一纸婚书，且婚书上有句约定“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然而在以后的岁月里正如张爱玲的一句经典语句“‘诺’和‘誓’都是有口无心的”，我想这句话也应该是胡给她的感触吧！可是当时的张只因胡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在爱情面前，在胡的面前就把自己孤傲的头低下，甚至低到尘埃里，可自己当时的感觉就是低到尘埃里也开出了幸福的花。她爱了，可她的爱只是为爱情而爱，可以说是盲目的。她们结婚一年后，1945年日本投降，胡成了到处流亡被通辑的汉奸，张在上海痴痴地等，且如坐针毡般地日夜揪着心，可流亡武汉的四十岁的胡则又和当地十八岁妙龄少女小护士开始了谈情说爱，且说着和对张说过的一样的话要人家和他结婚。那个地方呆不安稳后，又逃到浙江温州，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和大他两岁的平凡村妇开始了同居。在张因牵挂和思念不已辗转找到他的时候，他看到张的第一句话竟是大声呵斥：“你来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张走在路上时曾幻想两人见面时，当是相对无语凝噎，亦或是抱头痛哭。张爱玲的爱情梦醒了，他们从认识到分手只有两年，张爱玲的心再次被深深的伤害了，尽管她在日后的文字里避免提及，尽管她表现得清坚决绝。但她再坚强，骨子里也终就是个柔弱的女子，她再次体验了蚊叮虱咬的感觉，可她依然着一袭华美的袍，把美丽光鲜依旧展示给世人。，她应该知道，她对于胡，不过是一件美丽的华服和一道可口的点心，用过了，享受过了，可以随手丢弃。在与胡的短暂婚姻里，胡没有如婚书所约给她一时安稳的感觉。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张爱玲后来移居美国时竟然又让人匪夷所思的嫁给了大她30岁的美国剧作家赖雅。她求得了精神上的安稳，但并没有得到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真正的幸福，婚后刚两个月，赖雅重风瘫痪在床，张爱玲一直照顾他直到去世，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一直是在经济窘迫，心理紧张中度过的，张的这一段华丽情缘，也正如她小说里常用的一个比喻，“像一个华丽而又苍凉的手势”。

此后的张爱玲一直寡居，晚年的她更是深居简出，极少与外界联系。直到1995年被人发现孤独地死于洛杉矶家中。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我很纳闷张爱玲18岁时说的这句话，为什么在此后的生活中，竟要用自己漫长的一生来印证呢？既然爬满了蚤子，为什么不丢掉华美的袍，着一件干净的粗布衫呢？与其光鲜给别人看，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就行。

李业梅，女，1977年2月13日出生，淮阴区渔沟人，渔沟中学1996届高中毕业。从事清洁用品销售。闲时爱好读书，写作，听歌，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