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亲圪蛋蛋的兰兰【第三章】
〓 第 1657 期 〓
文|张志雄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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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亲圪蛋蛋的兰兰【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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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兰兰妈一次又一次想起二婶提亲的事，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兰她爹说破这件事。这种忐忑不安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关将近的腊月二十几。二婶又上门催问了。兰兰妈推托地说孩子她爹说了：“还是过了年再说吧！”二婶却不依不饶地说：“你们老两口跟兰兰说了吗？兰兰到底啥态度？支书家等我回信了！”兰兰妈还是那个意思：“支书家的想法我们知道，可是兰兰有时魂不守舍地呆着，有时莫名其妙地嘴里念叨着，有时跟我们生起气来三天二头话不说饭不吃，闹得我们六神无主，每天提心吊胆的。她爹说兰兰自从秋天忙完以后一直心不顺，可不能得了那个什么抑郁症？他说——她行为反复无常，让我们俩捉摸不定，这事还是不说为好，最好放一放，等年后再说吧。她婶你就实打实地跟捏支书家先交个底，免得人家说我们瞧不起人家的公子。”兰兰妈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搪塞着。二婶也是当娘的，见兰兰妈说的可怜，只好说：“算了，算了。我先跟支书把话回了，年后再说！”说完便很不乐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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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妈在苦闷、压抑、仓皇中看着哀声叹气的老头和不言不语不说不笑恍恍惚惚的女儿，挨过了腊月，挨到了正月过后。实在抗不住了。便把二婶提亲的事跟兰兰爹说了。
兰兰爹等老伴把话说完。兴奋地说：“好事，好事。能攀上支书家这门亲事，那是兰子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当他抬头看见老伴满脸阴云呆头呆脑的样子，就警觉起来，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头。话题一转，反问道：“孩她妈，你啥想法？”老伴把压抑了好一阵子的想法倒豆子似地抖落出来：“我啥想法？你不看看你家闺女，好像心里有一千个疙瘩，谁知道她怎想的？她二婶提出这事两个来月，我白天想黑夜想，有时做梦也在想，就是想不出个道道。按理说这事还是当妈的好和女儿说，可是我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怎么跟她说，我实在没了办法，才跟你说呀！你说这事怎办呀？”老头子在老伴的催问下，一时竟没了主意。停顿了好长时间才说确实是这样。我们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怎么生下这么个闺女，也不知道跟了谁了，也许跟她二姨了。当真要是跟了她二姨那可怎办呀？老头子说到这看了看老伴，发现老伴也正看着他。谁也没说话，好像都想从对方得到答案似的，老两口四目相对看了许久。“唉！兰兰妈还是你先探探兰子的口风哇！”老汉长出一口气，勉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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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细心的兰兰看出了父母的忧郁和焦虑，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日子，兰兰一反常态精心地梳治打扮了一番，仿佛要去相亲似的。她主动邀请妈妈到屋子后面的小树林转一转，说是为了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听鸟儿的鸣叫，看看冬去春来的山色风光，其实是想跟妈妈说说心里话。兰兰妈瞅着是个好机会，顺从地跟着兰兰绕过自家小院！慢悠悠地来到小树林。
她们娘两一边走一边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琢磨着怎么开口。
兰兰首先打破沉默说：“妈，今天的天气真好，你看太阳像发光的白玉米饼子一样又黄又白，恍得人有点睁不开眼。天是那么那么的蓝，云彩像棉花一样白。你看近处的白云像被子里的棉絮麻麻拉拉地一薄层一薄层地铺展着，远处的白云一朵一朵的像羊群散布在天上，还有那儿像疙疙瘩瘩巨大的棉花堆似的，云端洁白无暇耀人眼目，云根影影绰绰像被火烧过似的。妈，如果是晴朗的夜晚，天上会有好多好多不停地眨着眼睛似的星星，还有如镰刀一样的月芽或者又明又亮的大月亮，如果我们娘俩走到霞江河边或西洼水滩边还可以看到它们在水中跳跃荡漾的影子呢！”兰兰妈似懂非懂地听着兰兰的述说。
忽然十几只小鸟从村东掠过，落在她们面前不远处的树梢上，叽叽喳喳忽左忽右上蹿下跳着，甚是激灵活沷。兰兰心想这就是小鸟怡人的风景吧！正在兰兰享受小鸟怡人的乐趣时，几只喜鹊“鹊鹊，鹊鹊”地叫着，飞到远处较高大的树头上。一时间小鸟的叽叽喳喳和喜鹊的鹊鹊，鹊鹊交替着呼应着，仿佛在演一出二重唱。
兰兰和妈妈一边静静地听着这悦耳的二重唱，一边欣赏着它们像舞蹈似的摇头摆尾跳上跳下的样子。微风吹来，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微风过处树儿也开始交头接耳地亲吻着呢喃着，既像是小鸟与喜鹊乐队的一部分，又像对它们的歌伴舞进行点评似的。
兰兰舒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越来越好。问道：“妈妈，你好像有什么事情不高兴似的，整天愁眉苦脸的，来，我教你做一次深呼吸，畅快畅快，舒展舒展。”不知不觉当起了教练，认真地教起妈妈深呼吸来，妈妈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兰兰妈见女儿高兴，老话重提，问兰兰想不想上学。
兰兰立马说：“谁不想上学，谁不想考个大学，中专的。”
她妈说：“那你为啥上着上着就不想上了？”
“在那种环境中，谁能静下心来念书。”兰兰没好气地说。
“那些灰个泡，简直是流氓，整天齿牙咧嘴地没皮没脸地围着我，有的还动手动脚地总想占我的便宜……”“以后你不要再提念书的事了！”兰兰不好意思地简短地结束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十分宝贵的念书生活话题。
兰兰妈沉默了一会儿，想谈谈女儿的终身大事，冲兰兰淡淡地笑着说。
“书不念了，你也十八九了，该想想找个对象了！”她妈一边说一边留心地看着女儿的脸色。
在确信兰兰没有阻拦的意思后，接着说：“你二婶前一段时间上咱家来，说支书有意让你做他家东东的媳妇，你看东东怎样，你要愿意就点点头，要是不愿意就摇摇头，一时拿不准你也表个态。依我看……”
没等她妈絮絮叨叨说完，兰兰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我还不准备找对象，我的婚姻我做主，你老少操这份闲心哇。”兰兰原以为她妈要说她与玉成的事，当她听到对方是那个毫无主见、唯唯诺诺、窝窝囊囊的东东时，她的好心情被污染了，原来那份激动一扫而光便不加思考地说出，现在不准备找对象那一句，兰兰边说边沿来时的路大步走了。
她妈听了女儿的回答，一时懵在那儿不知如何收场。愣怔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快步地向着兰兰后背追过去。一边追一边小声地喊着：“兰兰慢一点儿，妈妈有话跟你说，等等妈妈！”
一直追到家门口也没有追上，远远地看见女儿一推门便进了屋。她妈气喘吁吁地追进家，只见女儿里间的门已关上了。她妈跨在炕沿边歇了歇，便小心翼翼地隔着门把没有说完的话像说梦话似的说了一遍。末了还说道：“我的好闺女你听清了没？你要好好想想妈说的话，当妈的也是为你好，希望你将来过的好一些……”
兰兰听着妈妈的唠叨，心里却想着她的闺蜜媛媛和那个心仪的玉成，盘算着他们快高考了，学习一定很紧张，他们肯定会比别人起得早睡得晚，在没明没夜地熬红眼地学习着。同时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希望菩萨保佑，文曲星关照，圆了他们的大学梦，让他们个个考一个好大学。至于那个东东，就是蹲了一级又一级也是考不上大学的，因为他天生一颗榆木脑袋不开窍，根本就不是个念书的料子。让我当他媳妇既憋屈又委屈。想着想着兰兰像林黛玉一样伤感地落下两行泪来，泪水止不住地沿鼻梁两侧顺着脸颊往下淌，流到嘴角渗进嘴唇，一股一股的咸涩味更深地刺痛她那颗难以愈合的受伤的心。
她不住地呻吟着，痛苦地啜泣着，最后居然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在恍恍惚惚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赵玉成、王媛媛、李兰兰上殿来！她猛然一惊彻底清醒了。定睛看了看里间只有她自己，推开门也不见母亲父亲。她感觉纳闷好奇，又揣摩了一番，确信这是个好兆头，便扭头对着镜子笑了笑，心里那个甜那个美像吸了蜜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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