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仇恨太多?读读水仙花吧

19世纪后半的美国,涌来了一批脑后拖着长辫子的中国人。这本书就是关于他们的故事。

《春香夫人》: 早期华裔移民的故事

这是第一部描述北美华裔移民生活的文学作品,每个故事虽短小,但生动描绘了处在西方社会边缘华人们的挣扎、痛苦与欢乐,突出表现了当时中西方的文化冲突。

原书名:Mrs. Spring Fragrance

原作者:水仙花(Sui Sin Far)

原语种:英语

这本《春香夫人》于1912年出版,水仙花在两年后就因病去世,与家人一起葬于蒙特利尔。

水仙花本名为Edith Maude Eaton,出生于1865年的英国。父亲是位英国商人,母亲是位上海孤儿,从小被在华的传教士收养。19世纪70年代水仙花随家人搬到纽约,后又移居蒙特利尔。水仙花从小体弱多病,家境也并不宽裕,十岁便不得不离开学校,靠打杂工维持家计。她辗转多座城市,最终回到美国,决定以写作为生。

水仙花虽是中英混血,但外表上她的东方特征并不明显。在种族歧视仍很普遍,华人倍受排挤的时代,本可享受白人特权她,却坚持以“水仙花”这个中文笔名公开自己的华裔身份,从华人的视点描述漂泊游子的喜怒哀乐,表达对华人同胞的体恤与深情。

译者的话

现代社会仇恨太多?读读水仙花吧

觉得“移民”是该处理的问题?觉得同情弱者太“圣母”?让我们回到一百多年前全球化进程之初,人类曾遇到过的相似处境吧。

19世纪末的中国仍处在积贫积弱的清朝。19世纪末的西方,资本主义正飞跃性发展。故事就发生在这时期的美国,因建设需要,大批华工被拉去做廉价劳力。华人勤奋耐劳,却被社会当作“黄祸” 排挤。中国与现代文明的脱节,使华人得不到理解,被当作一群愚昧又缺乏情感,诡异、阴险也毫无道德的生物,脑后的长辫子常被取笑做“猪尾巴”。当时的白人男子甚至宣称“就算娶一头猪,也不愿意娶有华裔血统的女子。”

然而,《春香夫人》是那时第一部破除社会偏见,讲述在美华人故事的先驱之作。它的作者水仙花是位中英混血的女作家,被誉为“北美亚裔文学之母”。有了她,才有了之后的汤婷婷,谭恩美。

首篇《春香夫人》,就塑造了一位随丈夫移民美国,聪慧且具有自由精神的华人女性。水仙花一开始就以这样的一副崭新的面孔告诉西方人,对陌生种族怀抱偏见是多么愚蠢可笑。

当然,并不是所有华人都能像春香夫人一样过着明媚地生活,这么顺利地融入西方社会。水仙花还不偏不倚地描写了形形色色的华人角色——洗衣工,偷渡者,混血儿,跨国婚姻,通过这些角色痛苦挣扎的故事,不仅向西方读者解释东方文化有独特的审美,存在的缘由,努力让西方社会理解接纳华人群体,同时也揭露了当时中国传统文化落后的一面,与无法融入现代社会的缺陷。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嫁给华人的白人女子的故事。中国女性嫁给白人男子的婚姻很多,但反过来的情况即使现在也很少见。在那个年代,更是难以想象。因政府通过的《排华法案》及社会普遍的反华情绪,与华人通婚被当作禁忌,甚至是违法的。即便如此,也有白人女性心甘情愿嫁给华人男性——水仙花真实地刻画了华裔群体中的个人,也有白人不具备的优良性格与魅力。

“廖庚熙的儿子把小脑袋靠在我胸口,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会问自己做得对不对。我的孩子,一个中国人的儿子,拥有纯真的智慧,令我忍不住流泪。而当他站在爸爸和我中间时,像却又不像我们俩。多年后,当他站在父亲的同胞和我的同胞中间时也一样。如果这两群人之间不能和睦相处,互相理解,我儿子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一个嫁给中国人的白人女子的故事》

与其说水仙花是站在华人立场,不如说她是站在人在立场,讲一个个人的故事。华人特征并不明显的水仙花,在那个时代本可享受白人特权,却依然扎在唐人街,不顾周遭的白眼而笔耕不辍地播种自己的理想。她纤细的身影不管怎么想到,都觉得伟岸,值得敬佩。她自称自己“无国籍”,“做一个人,比做哪国人更重要”的胸怀令人动容。

那段令人心痛的历史虽然已成了过去,全球化进程也已发展了一百年,然而地域,信仰,种族之间的偏见,冲突,隔阂依然是人类社会难解的问题。水仙花在这些问题出现之初,便始终“像个纯真的孩子,同情弱者,相信美好,相信爱远比恨强大。”现实虽然永远更复杂,现实与理想虽总有距离,但超越现实的理想始终是人性迷茫时,引导人性往哪里走的指向。约翰·列侬不是也唱“你也许会说我只是在幻想,但不只是我这样”。

“……我把右手伸给西方,左手伸给东方。希望人们不会摧毁这两者间微不足道的‘纽带’。”——摘自作者自传

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样,水仙花一直静静地在角落为世界贡献芬芳,纤弱但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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