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诵|无名花(大学回忆系列)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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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花
我不由得靠近一些,小花好象害了羞似的,隐隐现出红晕,花瓣也似乎合上了一点。一缕淡淡的清香沁来,呀,这不是一般的香,而是一种沁入心灵的具有某种特质的香。
这奇特的香,是由什么样的蕊散发的?那欲合未合的花瓣,更刺激着我的好奇心。
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了过去,好像要剥开花瓣儿。这时,一个声音在心间响起:难道你就忍心伤害这柔美的生命吗?我顿时心里一紧,手僵了。我真为刚才的冲动感到羞愧!
我慢慢站起来,走开吧,心里在催着。
我犹豫着没动。看着小花那柔嫩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一旦花开了,也许一阵轻风就能把那娇弱的蕊吹断,更可能一阵烈日就能把那娇嫩的蕊晒干!
看小花儿那欲启未启的花瓣,一定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渴望,很想一展自己的芳容,但又怕风雨烈日会毁灭自己彩色的梦,才不敢开放吧?
本来嘛,在这明媚的阳光里,一切生命都有展现自己生机的权力,可这朵该开的花却未能开,真令人惋惜。难道柔弱的生命就不该展示自己的美丽吗?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何不将这花移栽到茶杯中,带回宿舍呢?在屋内她就可以不必担心风雨烈日而开花啦!
我顿时高兴得要高声欢呼。可转念一想:这花儿愿意离开这儿吗?她选择这块绿地生根发芽,也许有自己的道理呢。况且,我能照顾好她吗?拥有这个珍美的生命,就应该保护好她。而我,有这个能力吗?
是啊,在生活的风雨中,刚出家门走进大学的我自顾不暇,又怎能抽出精力担好这种需要细心和耐心的重任呢?
理解她,就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可,可我用怎么方式保护她呢?仅是心灵的鼓励与默默的担心,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看着这朵小花儿,徘徘徊徊,左思右想,内心激烈的翻动着。
唉,无名花,我该怎么办呢?
(注:大学系列,是年轻时的旧作,重发时未做修改)
高谈阔论了一阵爱情问题后,我和毕秋虎把第四瓶啤酒倒干,一起碰杯喝光。我们带着醉意站起来要走时,猛然发现我们的高等数学讲师荆成明,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走进来,我们连忙上前打招乎。荆老师一看到我们,爽朗的笑了:“哈,我正愁没伴喝酒不来劲呢,来!咱们一块儿喝!”
我们连忙解释:“我们俩刚喝了四瓶,不能再喝了。”
荆老师却不听我们,把女儿往地下一放,坐在我们桌边喊:“服务员,再来六瓶啤酒!然后熟练地叫了几样菜。”
六瓶!我和毕秋虎吓得吐舌头,这可不行,连忙说:“酒太多了!”
荆老师却说:“嗨!男子汉嘛,多喝点没关系,这样吧,我喝 四瓶,你们一人再喝一瓶。”
呀,没想到他有这么大酒量。他看起来可是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样子啊!这时他又为自己的小女儿要了一拉罐式的果汁,亲了小女儿一下,让她自己去玩儿。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她喝了两口果汁,就蹦蹦跳跳地跑着去玩耍了。
事已至此,我们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开喝。毕秋虎是久经酒场考验的高手,方才歉让只是虚晃一枪,而我则是从未多喝过,此时头脑已有点晕晕乎乎了。
我们边喝边谈,谈人生,谈理想。毕秋虎忽然问:“荆老师,您感到最幸福的是什么?”
荆老师已喝下一瓶了,他脸上泛着光彩:“我最幸福的时候,是看到我小女儿高兴。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使我的小女儿高兴更伟大的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他正当三十多岁的青壮年时期,怎么把全部爱心都转到小女儿身上了呢?他自己的爱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呢?
毕秋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有意把话题引到爱情这方面来。荆老师已喝下第二瓶酒,这时他却长吁短叹,显然他的婚姻并不美满。这一点,能感觉到就够了,是不好直问的。可是我想进一步探知一下他爱情的遭遇,却不知如何问。这时,毕秋虎问:“荆老师,您对大学生谈恋爱有什么看法?”我想毕秋虎是在旁敲侧击。
荆老师苦笑了一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记住:只有你发现了使你心灵完全震动,并且对方也同时对你抱有此感,而且你们都发现彼此十分和得来,以至日后很难再遇到这样的人时,才可以谈恋爱。至于只是一般性的喜爱,日后也极可能遇到的人,以及只是添补心灵空虚,单相思的,则不可取。把爱情当做游戏就更不应该了。爱情不能将就,更不是同情。一定要慎重,否则会一生痛苦的。据我看来,大学生中,大部分的所谓恋爱,都是不应该的,他们不是在谈恋爱,而是闹着玩,或暂时寻求精神解脱,这样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说着,叹了口气:“一步走错,终生悔恨啊!”
我已猜到他极可能有类似经历,我的心乱了起来,酒劲上来了,我有点迷迷糊糊,就推说上厕所,走到外面清醒一下。我微晃着走着,仰望闪闪星光,心中一阵怅然。
等到我回到屋内时,毕秋虎已经谈起自己的苦恼来。他谈自己很想找个女朋友,可又不知道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他说自己很迷茫,希望荆老师能给指点指点。
谈到这里,毕秋虎和荆老师都有些醉意了。荆老师已喝下了第三瓶啤酒。他们似乎受了我的感染,也都起来去上厕所了。我又喝了一口酒,顿觉头一阵晃悠。忽然发现荆老师给女儿买的那罐果汁还摆在桌上,就一把拿过来喝了起来,哈,好清凉甘甜啊。我顿时清爽了不少。一会儿,我就把果汁喝光了。一清醒,我想到,要是小女孩回来再要喝怎么办?要是荆老师发现果汁光了,该多不好啊。我灵机一动,用自己那瓶啤酒把果汁罐倒满,哈,一举两得!既可瞒天过海,又可少喝些啤酒。
这时,荆老师和毕秋虎回来了,接着方才的话谈了起来,荆老师精神了不少,他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把一个啤酒盖扔到地下,把一个啤酒盖放在啤酒瓶上,接着把一盒火柴放在桌上,缓缓地说:“这地上的瓶盖代表你不满意的人,与其在一起,你将不会幸福,不可取;酒瓶上的瓶盖,代表你对你不满意的人,与其在一起,她不会幸福,则你们双方会不和谐,也不可取;桌上的这盒火柴,代表与你相通的人,你们双方都满意,你就是火柴杆。”说着,他拿起火柴杆,擦着了火柴,然后说:“你们还得像这火柴杆秘火柴盒一样,能在适当的碰撞下产生爱的火焰,这才是你应该找的人。”他边说边擦着了火柴,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们静静地听着。这话真有哲理!这可是过来人经过挫折和痛苦之后的宝贵经验啊!我品味起此话来。
最后,荆老师和我们一起碰杯,喝光了最后的啤酒。这时,他的小女儿跑了回来,要喝果汁,荆老师递给她,她连说不好喝。我心里又好笑又不安。好在他们都有些醉了,没觉察出来。荆老师亲昵地抱起女儿,与我们分手了,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心里不禁酸楚了一阵子。
91.11.24.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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