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畅拍佛堂寺
【佛堂寺】
--- 诸仙的人间大会堂 ---
在晋国现存的诸多明清木结构古建筑中,也不乏价值突出的佼佼者,尽管这些晚期木结构古建筑生在山西非常郁闷而委屈,如果要为这个说法找个证据的话,阳曲佛堂寺就是:设若这座寺庙生于晋国以外的任何地方,她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县保”。而更加想当然的是,象阳曲佛堂寺这样的晚期木结构古建筑,在晋国现存的文物中,并不是一小撮,而是一大堆。所以从下安村清凉寺出来,我就去看她。去往佛堂寺所在的北郁利村的道路不算难走,这个村位于阳曲县城西北约15里的丘陵地带,地势有些起伏。
【“县保”标志牌】
【佛堂寺全景】
佛堂寺位于北郁利村东南角的台地边,庙宇座北向南二进院落,中轴线上现存三座主体建筑是:舞楼、过殿和正殿,由于外墙无存,山门的位置看不出来,我有点怀疑她的山门是不是和清凉寺一样建在舞楼左侧呢。
佛堂寺舞楼与我随后看到的草堂寺舞楼一样,有一个非常怪异的屋顶,要用现成的屋顶形制是无法描述的,勉强可以这样来形容:在单檐歇山顶的后坡下半部分改建了一片单坡顶。嗯,看起来就是这样子。由于我暂时还没有见到晋国别的地方有这种奇怪的屋顶形制,因此可以暂时唤作“地方特色”。
【从过殿看佛堂寺舞楼】
【佛堂寺舞楼梁架】
【佛堂寺过殿】
和舞楼一样,过殿的残留形制也是清代式样,不过过殿是单檐悬山顶,梁架结构比舞楼更简单一些:舞楼的前檐是歇山顶,而在前槽转角处使用了抹角梁,而过殿只是四椽栿通檐。她们的共同点是,脊瓜柱和两侧的瘦弱叉手用一根“横木”相连,这个构件不知道叫什么,但是这个形制不算奇特,我在很多寺庙中见过。
最后是佛堂寺的正殿,建于高约50厘米的石砌台基之上,石基前方正对次间位置设左右两条阶基。正殿为三开间单檐悬山顶,进深四椽为三椽栿对前剳牵用三柱,角柱无侧脚升起,前檐小木作均为清代遗留。前檐铺作共设十朵枓栱,补间各两朵,枓栱为五铺作双下枊,补间两朵均为真枊,第一跳为华栱伸出的假枊,明代中后期的真枊并非常见的构造;而耍头和衬方头与清凉寺一模一样。前檐铺作的外观形态和晋中常见的明代形制没什么不同,可以一眼认出来,比如太谷县衙。
【正殿补间铺作】
【正殿左角柱】
【佛堂寺正殿内梁架】
正殿内梁架用材均细致规整;脊槫下使用了实拍襻间;下平槫后尾下使用了捧节令栱,但无托脚;真枊的后尾挑斡令栱压在下平槫下,这些做法均有早期遗风;前槽金柱头为典型的柱梁造,下平槫和平梁直接搭架在柱头,非常简洁,更象清代作风。
如果仅仅指望这些梁架构造,我说她“委屈”可能有点言过其实,如果你不看梁架而是低头看正殿的三面墙壁,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了。在佛堂寺正殿内的三面墙壁上,完好地保留着清代的水陆壁画。
【佛堂寺正殿梁架前槽构制】
【正殿栱眼墨画】
【正殿后墙壁画局部之一】
【正殿后墙壁画局部之二】
其中后墙壁画等距离分绘四组,每组4- 6像不等,均为罗汉。虽然佛坛已毁,但是从壁画的分布空间可以设想,此殿内供奉着三尊佛像(大约是“三世佛”“三身佛”什么的最有可能)。
而左右山墙上的壁画均为分幅构图,从上至下分为五层,每层又分绘为8-10组,每组2-9像不等,总共绘制各种神像、器物约500身件,其中右山墙壁画右下角有“大清乾隆十(公元1745)年孟秋”的功德铭落款。整幅壁画虽然画工比较呆滞,身相比例不太准确,单体艺术价值不算突出,但是该组水陆画面积广大,题识清晰可考,着色鲜艳靓丽,笔法细腻流畅,绘制身相众多,形象壮观。二百六十多年来竟保存完好(有资料说壁画有残损,而壁画并无残损,只是画面由白灰涂抹,基本没有造成损毁),以如此的整体效果相比于晋国的其他处同题材壁画,可以说不算逊色!
【正殿左山墙壁画】
【左山墙壁画局部之一】
【左山墙壁画局部之四】
【正殿右山墙壁画】
【右山墙壁画局部之一】
【右山墙壁画局部之二】
【右山墙壁画局部之三】
【正殿壁画“功德铭”】
【左跺殿】
【残留碑碣】
佛堂寺内除中轴线上的三座主体建筑外,只残留有左厢房及左跺殿各一座,其跺殿与正殿的体量比例与清凉寺一样,所不同的是:佛堂寺跺殿的后墙与正殿持平,而清凉寺跺殿比正殿缩进许多。院中尚有残碑两通,砌建在右跺殿的残墙之内,两碑均为清代功德碑。其他建筑均已塌毁,砖瓦柱梁等构件散布满院,一片颓败景色,令人震惊之余又心痛:假如她不在晋国......
【东西配殿均已塌毁】
【回望佛堂寺】
我到佛堂寺时,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自始至终没有一声狗叫,而寺院围墙全无,更庆幸的是,一下车就看到正殿的明间格栅损毁,这样我轻而易举就钻进殿内,清晰地拍摄了殿内的壁画和梁架,是此次行程中最为顺利的一遭。相比于被赶出不二寺来,心情确实愉快许多,但是愉快之中又隐隐感觉一丝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