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 ——趣解汉字“屯”

沙水清

“ 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春泥。”春天的蓬勃朝气，散发在大自然的万千气象里。但一个“春”字，即能透露属于这个季节的全息码。这个全息码的内核，就是跃动其间的字件“屯”。

       字源上的“春”字，从草、从屯、从日，传递出万物复苏中生机勃勃的气息。这个“屯”，具有生命的主体特征，显示一颗种子在温阳的催发下，发芽生长，遂成草长莺飞、生机萌发的图景，并标注了“春”的声符。

“屯”的初形，就像一颗种子伸展根须、破土发芽，开启新的生命旅程。“屯者，物之始生也。”种子破土，这应该是“屯”的本义。但是，同一个事物，视角不同，可以有多种解析，形成不同的认知。即如人类“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新生命来到世上总是会伴随痛苦和艰辛的。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甚至顶开石缝顽强生长，不正是一个克艰克难的奋斗历程吗？所以，说“屯，难也。像草木之初生”，是切近“屯”的本义的一种解读。

同样，种子落地扎根、聚群而生，也包含了驻扎、落户、聚集的特征。由物象而及人事，早期人类迁徙打仗、生产生活的轨迹，与一颗种子的生命旅程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屯聚、屯驻、屯垦、屯守，既是一个艰难的拓荒历程，也是开启新生活的创业壮举。扎根大地，聚群而居，遂成村落城邑，又何尝不是“屯”的另一种秉性？东北的小村庄为什么叫“屯”？就在于“屯”是人们生产生活的聚落。城里的居住小区为什么叫“新村”？这个“村”原来也是出于“屯”的引申或简化，也就是“邨”。“屯”加上右耳旁（“邑”的简化），意为在城邑里居住，并由此成为人群聚落、居住区的指称。至于“炉火旁打盹”，那该是让眼睛像行军中屯驻，安营扎寨，休息片刻吧。

种子与土地、人与自然的生命交响，恰恰在这个“屯”字上得到了共鸣。毛泽东有句名言：“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这是不是在“屯”的生命故事里添上了关于政治生命的卓越感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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