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黄包车与老人

思文
在苏州的最后一日,从七里山塘出来,准备坐路旁的黄包车再转转。
当我们大包小裹的提着行李向最近的红色敞篷车走去,一个穿着朴素黑衣的老人,鬓角花白,满脸堆笑的皱纹望着我们。
坐车?他笑着说,又舞动起干瘦的手臂,热情的介绍着,留园、拙政园…然而当我问询到能否将我们载过虎丘去时,他摆摆手说,半天逛不完,三块钱,带你去苏州丝绸馆看看。
然而我对丝绸虽是无感,却不知为何还是上了他的车。
或许是因为他的热忱,或许是因为他苍老的年纪,当他奋力的蹬车准备前行时,我的心已有些惴惴不安。
本想望着街边的风景惬意享受,却不知为何想起杨绛先生笔下的老王,她常坐老王的三轮,他蹬,她坐,他送钱先生看病分文不收,然而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还送鸡蛋和香油给她。
虽然,他并不及老王那般,但看他花白的头发的背影。
因行驶在上坡路上颤动的肩膀,缓慢而疲惫,我们沿途路过下津桥,路过绿树茂密的街道,吃着刚从街边买来的菱角,青花碎布包裹着的篮筐,密密麻麻粉粉嫩嫩,味道犹如紫薯、板栗般清甜柔软,亦如此刻的心暖意奔流。
在期待已久的诚品书店里徜徉,的确如许多人眼中的高耸、精致、流光溢彩。
当我踏上长长的楼梯,看见那拥挤在物欲世界里的人群,商业气浓的让人无法喘息。
相比开在南京防空洞的先锋书店,它少了些许虔诚,少了些许庄重,亦或许有着小资、轻奢的姿态,反而让阅读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负担。
想起,红楼梦里这样写道,姑苏城阊门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而如今在阊门城的北码头伫立,古城墙的遗迹,护城河的逶迤,以及民国时的老宅似乎都能对这座城有更好的解读。
朱漆大门、红灯高挂,但唯有最淳朴自然的风景,才能打动我的心。
而当走过那些经过雕琢,珠光宝气的地方,同样遇见了不少朱红色的黄包车在灯火中穿行。
他们拉着一对对路过洋气而喧闹的街道开始的夜生活,或许在那一场灯红酒绿间,在嬉笑怒骂间,是否也曾丢失过什么。
然而我却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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