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诗人脸谱04:王世超
王世超,重庆人,诗歌爱好者。偶有诗作发表于《江海诗人》、重庆法制报《了然》副刊、《银河系》《巫溪文艺》等刊物。人们习惯将诗歌安置于生活之外无法抵达的远方,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寻觅。这条路上,我想迎着光自然生长,不必刻意追求灵感,因为生活本就是诗,何需借助诗歌来喘息逃避?每一粒关于欣喜或痛楚的文字都将成为藤蔓上的叶片,新生和衰黄都是大自然赋予生命的赞礼,我始终相信诗歌的力量。
秋风拂过庭院(组诗)
王世超
镜
中白色气体遮住镜面
猜想那时的晚霞,渐渐拉低
正与村庄里撩拨炊烟的人亲近
伸手擦拭,只能看清来时的路
我被厚厚的涂层隔离
却也衷于它未曾透露的风景
我看见,枯黄田地重新被翻开
许多人用锄头划出一道道沟渠
直到自己深陷其中才肯归去
斑 点
起初只是淡淡的
可以忽略不计,稍加粉饰
就能让它销声匿迹
当汗水一次次冲去多余粉液
露出本色,我开始留意
它日渐深沉纯洁,并随处可见
和浓荫漏下光影差不多美
夜空中的星星被它唤醒
那时万物歇息
白日里,它悄然生长
把光阴凝成细沙铺满大地
我走过,留下串串脚印
无名寺
三更时分,寺院的钟声响起
无眠的人拿起剪刀
走向那快要燃尽的香烛
在光亮微弱时,点亮新的一根
随后修了修烛苗,转身离去
这个寺院白天看起来太小
她连走路都只能侧着身子
而此时,尤其在烛火的照耀下
渐渐变大,直到寺院消失
四周变成辽阔的原野
开始奔跑,大声叫喊
不在乎一切是否有名字
渡
他们时常谈起远方海的辽阔
却不曾留意或惋惜
多少夜行者在黎明前淹溺
每一块礁石深处都有挣扎印记
浮出表面的残体,已渡过死亡
沉重之后,才变得如此轻盈
抵达的游客热衷于嬉闹
将浪花捧起,又撒向大地
全然不知它们是被浸泡多年的火源
如同凸透镜守在烈日下聚光
等待视线冲破燃点,我只能握住
最后的灰烬,骨骸般坚硬
线 索
那是一片毒烟弥漫的林子
一颗颗树被染成与冬夜相同的颜色
林中人已不敢妄行
被迫用听觉辨别事物的来临
口罩所隔离的两端,便是防控线索
一端,叶片急促呼吸
如同慌张逃飞的野生猎物
踪迹向枝干无尽蔓延,又隐匿
另一端,四面之土,逆行而上
快速聚成雷神山、火神山
白衣化作昼,春之苗正悄然生长
它们之间,还有众多尘埃与水汽
合力张开云朵般的羽翼,守护这片林地
秋,未终结
无人将它挪进阴凉
我不知道这日渐枯竭的杆
是否还能长出清新的绿
也许春天,也许再也不会
已是返程的季节
许多人的身影
在霓虹中飘荡又消散
我闭上眼,终结这个夜
偶然也会被风
掰开饱含湿气的关节
从缝隙间感知一滴雨水融进
又如何变得冷漠、隐形
简单渴望
期待如同余晖一点点殆尽
天色和房间被迫黯淡
他只好将目光转向山岗
等不到明天,就要去寻找温暖
穿过儿时开辟的隐蔽小径
到达另一面,看见
二十余年前的袅袅青烟升起
四周定有什么在燃烧
不远处是一棵不眠的树
暗中留意每片叶子的生长与叹息
就在这里歇憩吧,他快步而去
渴望睁开眼,就是黎明
野 菊
要收集多少阳光
才能开出一簇簇金黄的花来
细雨不忍拒绝微笑
只落在四周宽大的叶子上
路人停下,和她谈心
她坦然提及了风
“只能捎你到这里,剩下的
必须自己越过这片杂草地。”
之后,多余的事物被一一吹散
仅留下清晨的露珠,夜晚的虫鸣
她开始兴奋于,每天看见
身体又微微高了一截
当头顶越过疯狂的草尖
茎杆欢呼着,但绝不倚靠墙壁
她把花苞开成暖阳,不介意
血液里渗进多少苦涩与清凉
两枚红叶
秋风拂过庭院
携走两枚熟透的红叶
她们出生在同一个枝头
似乎从不寒暄
离开枝干的时候
依旧没有言语
终究分散在半空
一枚落在院里
一枚落在院外
风起的时候
总会抬头望望
那个她们曾经
共同生长过的地方
我想等到江岸夜深人静
当傍晚收回最后一丝倔强
他们走向深往水中的长堤,登上码头
甘愿陆续上演夜色中的观众与主角
既然来了,就看看她所有的模样
我在慵懒的一处沉沦,迟迟不肯离去
许是因为,这里的夜晚比白昼更为明媚
也时有江风拂过面庞,捎来清凉
便不会在意时光随波荡漾,而后消逝
四周的建筑物被霓虹灯勾勒出轮廓
和CT影像中的骨骼一样清晰透彻
仅是少了众多色彩。但那足以
检测出内部病疾,此刻都一一显现
一艘艘游船满载客人而去
不知他们从哪儿来,今晚又将去往何处
它空身归来时依旧心怀期待
似乎未知,远比表面繁华多出一份惊喜
录像里飘过一团烟雾,很快又散开
我闻到不同于平日里烟的香
是从右侧小情侣女生的鼻中发出
他们温柔的眼神,竟让我试着去宽恕
越来越多欢声笑语,被售票员的叫卖湮没
她应该早已习惯,在人群中呐喊
不敢消停,正如这两江交汇的灯光
未在夜深人静之时睡去,始终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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