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连载】《求医路》之一
回想过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也许真该诅咒命运的不公。
1972年,经过邻居介绍小徐结识了远在他乡当兵的小王。小徐出生在“水地”,水地的意思是稻谷之乡。小王出生在“旱地”,是玉米之乡。本就挺好的姻缘,相互补给,但上天总会给普通人家造就不普通的故事。
结婚后小王依旧在部队服兵役,小徐嫁到旱地,因为不熟悉旱地的情况,辘轳井学的不顺手,总会招致婆婆的不满。其实婆婆也不容易,公公死的早,一个娘们家拉扯着四个孩子,也真够难为她了。
但也不能因为不会做旱地活的媳妇而去讽刺挖苦,甚至不给饭吃吧?但现实终归是现实,事实上,邻居百舍的还真是接济这媳妇,因为过去家家都很苦,即便是偷偷塞给一个窝头,也是有限的,甚至不能让她婆婆知道,否则婆婆会站在大街口,骂个不停。
如果换做现代,面对这样的婆婆,早就离婚,另嫁。无奈,小徐怀孕了,小王也总是跟小徐说:咱妈也是从苦日子过来了,她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小徐觉得初为人母,离婚一是对孩子不好,二来回到娘家,也免不了让别人笑话。知道的说婆婆不对,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想咋地呢!
忍者吧!小徐在想,自己文化程度高,要么在乡下当教师,这样也能挣到公分。通过面试,小徐谋到了教师岗位,但因为教书没有种地的公分高,还是免不了受到婆婆的指责。没办法,谁让咱是儿媳妇呢?为了孩子,也为了这个家,只能忍气吞声。
1974年小徐的孩子出生只有5个月时,病魔便开始频繁的缠住了她。漫漫的一个“八年抗战”后,谁能想到最终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无奈的结局:肝癌。这个时候,小徐已经随军,大家伙都觉得小徐算是逃离是非之地了,可没想到一重病灾也蔓延。
尽管如此,另一重劫难却不因此放过他们。1982年10月,她的丈夫因为胃疼去看病,结论是胃窦癌,必须要尽快实行手术。正当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时,家中又收到婆婆病危催促儿子速归的电报。
虽说婆婆对小徐真的不好,但小徐从没埋怨过,毕竟老人家不容易,都是穷苦人。因此面对这一连串的病痛打击,她和丈夫抱头痛哭,危机四伏,接二连三的不幸,真的要把这家人逼到绝路。
原本要全心全力挽救妻子生命的丈夫,现在竟然也变成了同样需要被人挽救的人,再加上母亲病危,这个当兵出身的老爷们,呜呜的痛哭。
小徐这么多年来,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已经早就和丈夫是同样的绝症。如果不是身在其中,谁能咀嚼处这是怎样的一种摧残,易总无法承受的双重的辛酸与打击!
丈夫急需手术,小徐赶去看婆婆最后一眼。
丈夫是11月8日做的手术,当月25日出院。小徐在处理完婆婆的后事之后,匆匆赶来医院照顾患癌的丈夫。
这个时候,小徐的病情也开始恶化,肚子涨得像小山一样高,躺下来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医生说,小徐有腹水,需要抽水,但面对刚从手术台下来的丈夫还需要照顾,就说等等再说。
他们的孩子在南方读书,家里就他们夫妻两,亲戚什么的都在老家。两个人孤零零的你陪着我,我照顾你,似乎只有时钟的“滴答”声,才提醒他们:我们还活着。
小徐清楚的记得是12月24日。丈夫带着她去医院,依然是一种药一种药的尝试。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有什么牛黄,据说是治疗癌症的。
一个癌症患者手术后瘦了20斤的男人,每天吃力的,骑着车,带着同样身患绝症的妻子,想想都凄苦的不得了的场景。
丈夫手术后胃部反应一直很强烈,一遍吐着酸水,一边不停的蹬车,小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有气无力的对丈夫说:歇歇吧,我这病肯定是治不好了。不要在这样折腾了,这样下去,我的病也好不了,你也身体也跨了。
丈夫强颜欢笑:看你说什么傻话!我做完手术跟正常人一样,你也没啥大事,只要我们努力,就没有倒下去的那一天!再说了,有妈有家。孩子回家第一声就是喊妈,你要不在了,孩子可咋整啊?
小徐顿时泪目,她说:那段日子是我们一生中最困难的关口,那种情景,现在只要一闭眼,就立刻清晰可见,太难了,那个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觉得不能在这样拖累这个家,可是丈夫的一番话,丈夫的不放弃,我又怎么能放弃呢?
这么多年来,小徐的“生”,是如何的艰难!小徐的腹水下不去,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抽水,每次抽完,都要像上刑是的给腹部紧紧的箍上绷带,可没多久,带子就崩开了,肚子又鼓起来了。
没有抽水,身上都再找不到进针的地方,针头都扎弯了。但小徐坚定的说:疼也不怕,只要能排尿,怎样都行。
患病这些年,他们夫妻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承受与忍耐
他们夫妻彼此鼓励着,相信一定能找到良医,能医治好他们的病,一定要坚持。永不要对爱失去信心,永远不要在挫折中绝望,人活着,哭也一天,笑也一天,何必不让自己笑呢!
由于他们夫妻的平常心感动了上天,他们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中医。这位中医大夫在给小徐诊脉之后,开了方剂:
北沙参,麦冬门,当归,枸杞,葶苈子,川楝子,泽泻,小茴香,猪苓,茯苓,生地黄,生鳖甲,丹参,制大黄,十枣丸。水煎,每日一剂。
小徐服药后二便通畅,腹围缩小,又加减方剂
1、党参,黄芪,带皮茯苓,葶苈子,生鳖甲,花粉,沉香粉,琥珀粉,知母,生白术,麦冬门,枳壳,石斛,水煎,每日一剂
2、食疗方:红茶鲫鱼汤
一月后,病症大减,精神不错,腹水消退。继续前方巩固。
在此期间,考虑到了家庭经济状况,在小徐的极力劝解下,小王才去看大夫,同样找的这位中医。
中医在诊断后,开出方剂:
苦参,黄药子,当归,白花蛇舌草,延胡索,柴胡,炙刺猬皮,没药,乳香,水煎3次,3煎药汁混合后,分6次服用,3消失内服完,若不呕吐,再服麝香。
数月后,小王按说明服用,效果很好。
就这样,夫妻两人一吃就是两年,身体逐步恢复,小徐坚持服用十个月后,去医院检查,肝部肿瘤奇迹般的消失了。
那一瞬间,仿佛地震后的重生: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