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苑】拜都莲：燕子掌三部曲

燕子掌三部曲

文/拜都莲

（一）成长

门前一盆燕子掌，因为地理位置的适宜，长得让人倍觉生命的美好。

虽然养那么多花花草草，但我并不熟悉花草的生活习性。就像我在这世间生活四十余载，仍不谙生存之道一样。我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究竟是盛夏长得旺盛还是凉秋长得欢快。在我眼前，它们的生长似乎永远是慢镜头。反倒是旁人时时提醒我——你的花草又长了一大截儿。或许，生命是一个渐变的过程，眼光放远，才能看到成长。

今天早上，我掐去了燕子掌的希望，这是我第一次履行园丁的重要职责之——修剪。在此之前的这么多年，只是栽种、浇水和随心折腾。都说自然状态最好，然而哪有未经风雨洗礼的生命？哪有未经情感渗透的艺术？生命需要干涉，成长需要修剪。

也许，我掐去的是它们的希望。没有希望的生命会另谋出路。积聚的能量总要释放，释放的过程就是成长。

燕子掌，咱们走着瞧。

 （二）巅峰

不喧哗，自有声。

墙角的燕子掌，每天早上迎来第一缕阳光，静默地成长。不曾想竟长成我所有花草中最引人瞩目的一棵。思来想去，大抵是生长环境适宜吧。

虽然常养花草，却极少有兴趣去琢磨花草的习性，因而，其结局多半是半道报销。说实话，自己并非一虔诚的养花人，就像自己并非一虔诚的生者一样。虽然同事们总冠我以生活热爱者的头衔，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顶多是用花草去打发无聊的时间，填补虚无的空间，让自己看起来不孤单而已。我以为，世间很多的爱好，不过是样子门面，其实质不过是叶公好龙的翻版。

我不了解朝夕相处的燕子掌，无意中给它放置到一个适宜的环境，它竟回报于我如此蓬勃的生机和昂扬的精神状态，倒让我七分惭愧，三分窃喜。

假如我是造物，我愿意这样的无意幸临每一份生灵。让每一枚生灵都不负岁月不枉此生。然而我很清楚，这只是希望。希望总是很美好，现实总是很残酷。虽然希望总是孕育自现实的母体，但现实总是残酷地打破希望。这一对相爱相杀的组合，构成我们简单而又繁琐、可怜而又可爱的人生。

墙角的燕子掌，静默的成长。每天迎来清晨第一缕阳光，但又不至被正午的骄阳灼伤，斜风细雨沐浴其身，但又不至被瓢泼大雨摧残，通风透气，光线充足。燕子掌，你何其幸运！

生命有很多的机遇，生存有很多的偶然，只是看你够不够幸运。我愿是我自己的造物，让我像这枚燕子掌一样，静默地成长，不喧嚣，自有声。

（三）失窃

长假结束返校，发现丢失了我的燕子掌，那盆我为之动情，为之倾心，为之撰文的燕子掌。内心极度膈应，想必错吃了苍蝇大致如此。

不知道搬走那盆燕子掌的是怎样一双手，但基本可以确定两点，一，必不白痴，有一定审美；二，必不君子，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智商并不低下，道德并不沦丧，但在某些问题上，总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事中自欺欺人，事后自圆其说，最终成了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小时候，我曾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偷牛贼被送去见官，县令责问，大胆狂徒，为何偷人耕牛！那人一脸委屈，老爷，我没有偷牛！县令追问，那牛如何到了你家？那人一脸无辜，我只是看见地上一根绳子，顺手捡了回去，哪知道后边还跟着一头牛呀！我冤枉啊大人！

多年以后，想到这个笑话，我还可以笑到牙疼。小时候，我曾怀疑这个人可能真的是无辜，他或许真不曾留意绳子那头有个大家伙！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我知道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然而这世上还真不乏这样奇葩之人！看看那些个贪官污吏，哪一个不是在被抓后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探寻他们的贪腐之路，莫不是从一根绳头开始的。他们会辩解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没想到绳子那头还有一头牛！然而哪里有什么鬼迷心窍，明明就是财迷心窍，利欲熏心才导致鼠目寸光，只见名利不见法律！

中华文化宝库里有许多我们可以引以为鉴的成语故事，例如一叶障目，掩耳盗铃，揠苗助长等等，只可惜，我们太多人只把它当古人的笑话故事去读，更遗憾，有许多人，正在用自己的言行，翻演现代版的成语笑话，甚至还有超越经典的抱负！真是可笑可叹！

我的燕子掌丢了，我很难过。同事宽慰我，谁养不是养！我心里却拐不过弯儿。同事说，有监控，调监控。我心想，还是算了吧，不定我的燕子掌还能拯救一朵奇葩呢。

以一古语结束本文吧——花草有灵，手下留情！哦，错了，应该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今日为文，纪念我那永不得再见的燕子掌。

 作者简介：拜都莲，陕西省大荔县官池镇拜家村人，1974年生，中学语文教师。爱好剪纸、摄影，文字。在文字中回味生活，在生活中感悟生命，将生命累积成文字，以文字承载生命，愿不负生活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