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闹,灰色地带的人性释放

对于传统习俗,我一向保持着理性、客观、中立以及一事一议的态度,然很多人却误以为我“逢传统必反对”,有四个原因:

1.传统的好东西确实少;

2.有脑子的人并不是很多;

3.好的传统经取长补短,成了现代习俗,如此,名叫“传统”的好的概率就更小了;

4.不好的才有说的意义,因为要知道错在哪里。大家都在干的好事儿根本没有说的价值,继续干就行了。

婚闹就是我得拿出来说的又一个以“热闹”等站不住脚的理由为名,实则十分猥琐的传统习俗。

有人说,别一棍子打死,这算哪门子传统习俗?这当然是传统习俗,不能因为它在现代社会看起来很蠢,而你又无脑拥护传统习俗,就认为它不是,这就像你说我们这个群体都是好人,结果出了一些败类,你就狡辩说,他们啊,哪里能算我们的人,这就是耍流氓。

传统习俗之所以难有好东西,是因为社会的环境土壤与现代截然不同,因此人们的需求就大相径庭,要知道,习俗之所以流行,并不是无端端的,它一定是在那个时刻满足了人们的某些需求,于是才有了自传播的“生命力”。

但如今人们在几乎所有领域里的需求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些原本很难满足的东西如今唾手可得,再加上社会规则和道德标准的大幅更迭,很多习俗就会显得毫无道理,还可能带点无厘头。

比如婚闹,我小时候参加婚礼的时候,新娘给倒酒大家就百般刁难,如果完不成指定任务还得受罚,你不依人们就拿手盖着不让你倒。结果就是新郎新娘跟傻子似的乖乖挨整,惹得一帮油腻男女哄堂大笑。

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儿,最近遵义有人整新郎,把人整成10级伤残了,还有人几乎丢命的。其实这些事儿本质都是一样的,不因为轻重而有任何性质上的不同。

为什么结婚了就得挨整?是不是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呢?

因为结婚一直以来就是一件“大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能跟金榜题名相比较,可见古代的性压抑文化把人都逼成啥样儿了。

那既然你都结婚了,这么值得高兴的moment,就不能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么?你若要发作,那你这人也太小气了,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计较这么点小葱小蒜。

可人性是一头怪兽,一旦失去了严格的边界,让“乐呵乐呵”这种模糊的词汇起作用,就会越来越过分。

文明一点的,让小两口当众接吻,你以为是美好、喜庆?肯定不是。其实很好论证的,如果你们两个很开放,别人根本就不想看,你们越是羞涩,越不想当众干这个事儿,大家就越是起哄要看;野蛮一点的花样就多了,但基本套路是一样的,要么是极其恶劣的当众羞辱,出于的心理是嫉妒、报复或趁机欺负,要么是借机揩油,因为此时性骚扰的成本最低,要么是想看些有性暗示的东西,一边脑补意淫。

人心都是恶的,只有不停地导人向善,建立起“善就有优越感”的脑回路,才能让人放弃其他利益从而转向这种心理利益。而当这种心理利益不足的时候呢,唯有“忌惮”才能平衡“恶”,在此基础上,每开放一点边界,人就会显得更恶一些。之所以用“显得”,而不是“变得”,是因为人一直都没有变,只是释放多少比例的恶而已。

以上这些道理,你可以跟某些人讲通,但跟另一些人讲不通,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在亲戚群辟谣会惹人反感,为什么我传播推荐更正确的认知,别人却不听呢?

一个原因是你没有影响力,当然大家不愿意听你,正所谓人微言轻;另一个原因是你跟他们的底层知识构架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一个人能轻易地传输某个知识并为对方所接受,证明他们的底层还是有相似之处,所以不需要费多少口舌,对方就能认为很有道理;而如果两个人的基础知识构架有很大不同,那么你要让对方接受一片叶子,就得从树干开始说起,谁有这个心情和时间认真听你BB自己原本不认同的东西这么久,所以你们就是在浪费时间。

前几天苏北农村的一场婚礼中,公公酒醉后强吻儿媳,宾客大声叫好,你说这些宾客来参加婚礼图什么呢?就图这,那些人性中被锁起来的东西,谁都有一窥之念,你表演得越逼真,他们看得越过瘾,如果不是人或许多少还剩点廉耻,现场乱伦真人秀他们买票都会进来你信不信?

像这样的人们,你去跟他们普及人与人之间的界限,那就是自讨没趣,因为你说界限,人家说取悦宾客啊,你说为啥非得取悦他们不可,人家说你没礼貌,这乡里乡亲的,个个都是你的叔伯长辈,让他们高兴一下怎么了。

人是非常复杂的,虽然长得差不多,可细分起来,也能分出挺多物种,婚闹,就是其中一个区分物种的标志,如果你还想从猴子变成人,就别跟着瞎起哄。

那为什么非得分物种?因为沟通效率最高的,是同物种之间。千万别抱有普渡众生的幻想,那些试图普渡众生的人,又蠢虚荣心又强。你看佛祖割肉喂鹰,看起来很伟大,其实愚不可及,他把自己割死了还怎么做更有益于更重要的人的事儿呢?这是个机会成本的概念,想来佛祖也不是太明白,所以他普渡众生的效率一直很低。

文明社会的人,单做有益于自己同类的事情,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要见到没进化完全的人,不理论,不参与,可别试着去拉他们一把,他们群起而攻之,反误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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