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的女儿想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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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回家烧纸。姑姑们讲起件事。
他们说爷爷临终前有个最大的遗憾——那一年,单位缺代课老师,说好了让家里的四姑去。四姑都已穿戴整齐,准备去上班了,爷爷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他说:“她也没有多少知识,到学校去糟蹋谁家孩子啊!”于是,讲台成了四姑永远破碎的梦,她大半辈子土里刨食,虽日子过得不赖,但,是另外一种人生。

和姑姑截然不同的,是我老爸。他同样小学毕业赶上文革,没念多少书。可是,他从来都没停止过学习。硬是边干活边自学了初中和高中的课程。爷爷很看好他,于是把他引荐给了时任校长。校长拿出一套中学试题考他,听说有道应用题特难,结果我老爸轻而易举地就做了出来,不但会一种方法,还会两种。登时,校长刮目相看,直接把初一的班级交给了他。相传(当然是“相”我姑姑们的“传”)我老爸从来也没练过字,但是,黑板字却尤其得漂亮。我小姑记得,他哥给学生们上的第一节课是——《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课结束之后,学生们愣是不让擦黑板,说是喜欢他们老师写的字!
说实话,我听着姑姑们的讲述,觉得这人不是我老爸,倒像个传奇!

我知道的事情是老爸后来上中师的一桩趣事。那个时候,学校让理发,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剪。就戴着帽子去上课。老师也看不惯帽子,屡次勒令摘掉。后来,他就伙同班里的男生搞个恶作剧。帽子底下,每人剃了个光头。老师让摘的时候,齐刷刷脱帽,班里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我喜欢这个恶作剧,我觉得,这才是我老爸。
他教了三十多年书,可我从未见他在家里备过一节课。甚至教科书也没有往家里带过。偶尔写份材料,也是很少有的事。可能是受他的影响,我也不愿意把单位的工作带回家,和老爸私下里有过交流,好像我们爷俩都属于那种不死乞白赖过活的人。一件事情,能很快找到方法,但是从不深钻。像“投机取巧”一样,所以,我亦遗传了他的浅尝辄止。

老妈谈起老爸的时候多是“诋毁”。她抱怨他不仅把小眼睛的基因给了我和弟弟,还隔代遗传给了一帆;她抱怨我爸脾气倔,以前有人想到学校推销东西来到我家,他都是把人家吼回去;她还抱怨两孩子这么气人,都打到一起了,他也不管,还在那里笑!不过,倒是有件事,让她改变过语气。他说,我爸原来写过一篇文章,被发表在了某某报纸,结果,好几个戴大盖儿帽的人来家里找他谈话。当时把我妈吓坏了,以为瞎说了话犯了事儿要被抓走。后来才知道,我爸反映的是学校周边离集市太近,影响们学生上课的事。了解完情况,和集市相通的学校被圈上了围墙。我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因为当时,我已上了小学,有了围墙后,吆喝声也小了,翘课去赶集的学生也少了。

突然很怀念那个时候的校园,办公室是一排平房,过来过去,都能恍见老师们干什么?我老爸偶尔会扯开嗓子唱两声,老师们,你一句我一句,甚至还有乐器伴奏,惹得我们竖着耳朵去听,那种感觉真好。我老爸天生有模仿的才能,模仿小品演员,模仿歌星唱歌,那是一种信手掂来。张嘉译的“社会步”流行的时候,老爸一走,就走出了他的神韵。我试图给他拍个小视频,他怕我发到抖音里,就不给走了。弟弟每年儿童节的时候都演小品,也是惟妙惟肖,其实,他应该感谢我们俩共同的老爸。

近两年,老爸突然对乐器产生了兴趣,吹喇叭、拉二胡、葫芦丝、横笛都有尝试。我愣是不知道,沉寂了这么多年,他竟是个“文艺范儿。”关键是上手就会,居然不用记谱子。我妈心情好的话,就夫唱妇随的唱两句。心情不好,就又开始数落。然后,我爸就郁闷着拉弦儿。我说爸呀,你表情丰富点好不好啊?咋拉这么痛苦呢?“你妈说了,我表情一丰富就像赵四儿,她看着心窄!”我心想——“我爸比赵四儿可俊多了!”
昨天,给老爸买了支萨克斯,发的顺丰,说今天到,可怎么也查不到物流信息。于是问弟弟有没有电话?刚挂断,老爸电话就追了过来,他说他听到了我们谈话。然后抱怨我不给他信儿,再批评我乱花钱,不过最后说,“爸爸还是挺欢起的!”我想象着,我下次去看他们的时候,他肯定能给我“秀”一曲了。

我觉得,我开始懂事了。当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们,像当初他们疼我一样——给他们好吃的,好玩的,心里想要嘴上不说的!
其实,是我在家里想家了。因为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爸妈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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