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秘中密:一接点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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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汪脉(汪永泉)传人朱春煊谈太极拳
师爷(汪永泉)非常平易近人,对人非常忠诚。我从小跟师爷接触,那时住北京站,两家互有走动。等大了以后,我爸告诉我,你不要听别的,你好好听师爷的“断劲”。每次去的时候,我就哭着喊着让师爷多走“断劲”,说走别的不听,师爷也没辙。
师爷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启发我,讲了很多他怎么挨打,讲的都是杨少侯如何打他。
(京城太极名家汪永泉)
举个例子吧,他那时候是小孩,有时候早上跑到杨家去练拳,什么目的呢,就是给杨少侯看,表示没偷懒。有一次,练到半截,杨少侯就叫“进来,练得什么?不对,伸手”,这一伸手,杨少侯两个手指一点,他就撅着屁股从窗户出去了。还有一次,也是被叫进去了,杨少侯两个手指头一弹,也是撅着屁股出去了。
师爷还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曾经来了一个练八卦掌的问师爷看他功夫怎么样,给提提他意见,这人每天在城墙跑道上下二十次,功夫下大了,我师爷说“你功夫太好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练别的拳的,每天在院子里来回打拳,后来院子的主人不干了,说你赔我砖吧!”就是说练拳应该轻灵。
这些故事对我后来都有很多启发,我们研究汪脉应该追求什么?
师爷给我的第二个印象,他身怀绝技,功夫太妙了,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推手,一张手人就飞出去了。
讲几个故事,我有一个师叔,叫张永昌,人十分忠诚老实,非常下功夫,就是体会不到太极拳里头内涵的东西。有一回我师爷去他们家,他的两个儿子就说:“您这拳没用,太极拳哪能打人,您看我爸练多少年了,我们俩一滴溜就给扔床上去了。”师爷说:“不是没用,是你爸还没练到那儿,你不信你看我这手”,就这么“啪”地一拍,人就从院子的这头到那头了。
我还有个师哥叫张铭心,那是有名的大力士,二百多斤,力大无穷,我师爷的这个手指头,就是中指一呼扇,出去好几丈。
这些故事中的当事人都还健在。
(汪永泉大弟子朱怀元)
第三,我师爷是一个非常非常谦虚的人。
咱们在北京市练过好多年拳,有谁听见过汪永泉打谁?实际我师爷汪永泉真打过人。
六十年代,有一个人,身高一米八,出言对师爷的师哥不尊重,进门就找汪永泉比试太极拳。两人一接手,那人一下子就飞到墙犄角那儿了,身上穿的棉袄撞到墙上都开了花,起来说:“小子,你等着——”,一会儿又叫了一个穿西装革履的,同样一手还是扔那儿了。
师爷功夫这么干净,但从来不炫耀自己,从来不轻易跟人动手。
这三点永远记在我心中,现在我师爷的音容笑貌就在我脑子里,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师爷点拨我,我爸教我学拳,但是我觉得对不起前辈。
我师爷是特别喜欢我。我小时候,因为我师爷在协和医院,我爸也在协和医院,那时我爸是个管理干部,那时候管理人员和工人的关系跟现在大概不一样,我师爷也特别尊重我爸,爷俩儿都是互相尊重。那会儿,我爸虽然跟师爷学拳,我师爷没打算收他,因为之间好像有个距离。
那时候我还很小,师爷见到我就搰搂我脑袋说这孩子挺好的,其实我是最不好的,最淘气的孩子,最不听话的孩子,都说“赶明儿这怎么升小学呀?”师爷是喜欢我,但是我没有好好练拳,我瞒得了谁,也瞒不了我这些师哥。
我从小就不喜欢(练拳),我这个人是不服管,越管我我越逆反心理,越让我干什么我越不干什么。
实际上,我师爷教过我什么?我爸教过我什么?我可以告诉大家。
我师爷告诉我,“练的是它”(伸出中指比划)、“乾三连,坤六段”、“三丰,三丰”,老是这么说。我到现在还没完全弄明白。
师爷还教我一个“掤捋挤按”,教我一个“搂膝”。
教我的“掤捋挤按”是什么?瞧着就这么身子一晃,“掤”、“捋”、“挤”、“按”,(当时)我不懂得这个“掤捋挤按”,为什么这是“掤捋挤按”?现在就慢慢懂得了,就是一伸手“掤捋挤按”都在其中,拳在意,不在力,不在形,开始感觉到有点那个意思。
还教我一个“搂膝”——先打斜再打正,因为这“搂”,你一斜就“搂”了。
(太极高手、朱怀元之子朱春煊)
我师爷就教过我这么多。
我跟我爸学了些什么?我跟我爸学了两路拳和“点劲”。
我爸叫我先好好练拳,我就不好好练拳,人家在练拳我在这里摸手,后来把我轰走了,不让我上他练功的场子去。
可是我跟我的那些师兄弟们都非常好,我的这些师兄弟对我的帮助非常大。
我可以举几个例子,我“打轮推四手”是师兄教我的,后来的几路拳是胡立群教我的,但是我打得也不好,也不敢教人,也不敢当人练。
我更感谢的人是李和生师哥。那时李和生师哥已经成名了,在日本教拳,打败日本人,满处讲学,功成名就。有一次到我家找我,要把那个传给我,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我永远不能忘。但是说教给你,你不去努力,也是得不到的。
我父亲后来腿不好,下楼困难,练拳的场子眼看要散。宋师哥、许师哥六七个人到家去了,说让老四下来,领着大家伙儿,我爸就同意了。这一下就给我推前头去了。因为我是不努力的,不想动脑筋的,可是这时给我叫出来,大家这么信任我,就把担子压我身上了,从那时起我就有责任,我不能让这个摊子散了,我要把这个摊子组织好,必须要以身作则,必须要努力,必须要做好。
从那时开始,就是九六年年底,我开始把心思用在太极拳上。于是不到年龄我就退休了,一个当然是父亲有病需要照顾,一个还是练拳。这时候好多人就回来了,工体到今天这么兴旺,跟我的师兄弟都有关系,我们在一块儿研究老师讲的东西,都在不断进步。
我没有什么高深的技艺,我就在最简单的问题上聊聊我的体会。
我回忆起来就是,我爸讲课,他的学生很多,分批讲课,每个礼拜都排满了。讲完了课以后,我们就按老师讲的出去摸,当时挺有收获的,第二天又没了。讲了第一个,我们又等着老师讲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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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一生我们追求半天没得到(太极的真谛),就像我爸或者五师叔,没有追求到这个东西,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也还让我们沿着他们的路继续走下去。我们接过这个棒子,我觉得我们都有这个责任,既然我们是汪脉的人,就应该得到汪脉的真谛,我想大家也会得到这个真谛。那就要我们共同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研究它。
绝对不能说我能给人推了或者别人推不着我了,你们就心满意足了。那就太低级了。反过来就说,我觉得不要以胜败论谁练得好。谁符合汪脉的理论和要求谁就好,不符合还是不好,你把人打了也不好。
我们要从基础上下功夫。基础得不到,你怎么就能得到那个呢?你连劲都不懂你就能得到那个了?话又说回来,你不懂劲,你的拳就练不好,推手是检验拳架的,那么你拳架练不好一推手就知道了。我们学了几十年,你还跟人杠,你还跟人瞎推,就说明你的拳练得不好,练拳是有要求的。
我觉得刘金印师叔讲汪师爷里边的东西就比较透了,他说拆架子,拆手要分劲,要入化,这系列的东西,你必须融会贯通,你把这一个一个地学会了没用,你要融会贯通了才有用。
拆架子不过就是掤、捋、挤、按、采、挒、肘、靠八个架子,八八六十四手。我可以走掤劲的什么什么,我可以走捋劲的什么什么等等如何。拆手就是你把这个劲用手表现出来,然后你再把这些劲跟手分开,然后融会贯通、入化,你就有望达到最高境界。所以这些东西教给你以后怎么融会贯通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不是老师的事儿,老师怎么给你融会贯通呀?就希望你一个一个好好学好了,一个一个去练,然后把它融会贯通了。
太极拳内外相合,有内有外,我们练拳的时候有没有这个概念?说我在这个掤里面“有内有外”,你在动的时候想到了“有内有外”了没有?必须有概念,你没有这概念,你说我走得美一点,美一点没用。这姿势我小一点有什么用,大一点有什么用?这拳不外乎开展和紧凑,不外乎大中小,高中低,你的姿势多几个,其实就是三十七个式子,无非是重复多一点。我们打了半天拳,说我这个像老师,像老师像在哪儿?外形像,里头像吗?
功夫上手,我师爷特别强调这个手的问题。功夫上手,有人说是劲上手,实际上是把你学的那些东西用手表现出来,通过意用手来表现出来。(所以),手的问题非常重要。
我(曾经)请汪师叔走过几路拳,还真好,真有我师爷的味儿,尽管没有下功夫练,但是他听过,练过,知道是什么味儿。这些老前辈都是我们的宝贝,我们必须要尊重他们,去体会去学他们那个味儿,去学他们精华的东西。我上回去了就跟汪师叔学了东西,汪师叔告诉我说,你不要使劲,你要有“渗”的意思,我有时候就要使劲,给我启发就很大。我觉得我们做小辈的要谦虚点,不要看不起老前辈,他们听说那点儿我们还没听说过呢!
比方说“以意导气,以气运身”,“意到之处气亦通”,“先而意动,始而劲动”,“用意不用力”……我们好好去体会这些歌诀,我们每一举动的时候,是意先动的吗?准是这手先出来的,意跟不上,这些基本的东西需要我们好好去琢磨琢磨。
下面讲讲接手的问题,我们走的是“动中动”还是“动中静”?这也需要我们去好好体会。两人一接手,手往这儿一搁,你让他动,他动不了,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或者你这里是瞎动,人家可不就瞎动吗?两个人就成了角力,就成了“争”。所谓“要点不要面”,你要什么“点”,哪来的“点”?
“听”、“问”、“化”、“拿”、“发”等等,你的“听劲”有吗?研究过没有?我怎么“听”?(是)我的问题,大家也是这个问题。过去我就是傻在那儿,往这里一摸,“我听着呢”,实际上,人家一动,坏了,我没辙了,就说明我没有“听劲”。
“听”是一种“劲”,一种“定”,一种“静”。我们在这里“静”的是什么,“静”的是这地儿(手),我听着呢,问着呢。所以我就说,听是一种“劲”,太极劲,它就是圆活的,变化无穷的,所以它就不是跑,不是顶。
接手第一步就是“听”。假如说我们一搭手就是“听”,对方动不了了,或者这一动就给你发现,找出方向来了,你就对了;他能动,能进攻你,说明你“听”得不对了。
“听”、“问”,你要是“听”了,你就可以“问”。实际我认为“听”是什么,就是一个“听”,别给它复杂化,是一个简单东西。他一动,你什么都“听”得到,你能知道他的定向,他的劲端、劲源在哪儿,你要是知道,你找出方向来,他就出去了。
“问”,它是一个“意”,意产生出的一种劲,有意就有气,这是一个自然的东西,你不要找那个气,气在哪儿呢?摸不着。
手掌握着自己的中正安舒, 听、问、掤、捋、挤、按全部用手表现出来。你老想给人家掤出去,这是不可能的。掤就是掤,在掤的基础上,你可以用第二个劲,可以用第三个劲。你要没有掤,人家要是一推你,你就没有别的东西,你就没有后援。我往这儿一掤,他一来,我就可以捋他、可以挤他。掤是静出的一个东西,这是我的体会,大家批判地接受。
“正”、“侧”,我师爷给我讲的“正”、“侧”,说你没有“正”哪来的“侧”呀,你没有找来这个(正)点,你哪有的侧点?原来我们摸点,摸这、摸那都顶,可不摸哪儿都是正。这你有了正了才有那侧。实际咱们讲的都跟中国的哲学(有关),有了它才有它,不会孤立存在的,太极就是一个深奥的哲学,一个简单的道理。
手是干什么的呢,手是给劲指出方向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指出去,顶着你愣想指出来,不可能。假如说,我这里问着人家,他一顶我,我找出一个方向来,在不丢这个点的情况下,你指出一个方向,往那个方向打,你就有了。没有(这个点),你指就没用,人家就给你扒拉走了。
我爸讲的,“不丢不顶”,就是不丢“顶点”,你要得着对方的顶点,顶点就是对方里面的“中”。过去我们不懂,老找这个顶点,越找越没有,其实就在那儿呢!这是自己的感觉,老师教你那东西,你自己去感觉,不要说老师不告诉你,老师都告诉你了。这个顶点,他摸着是,你摸着不是。
我们跟老师学,(要)学老师的思想,老师讲的是他的思想的体验,你要跟他碰出火花来了,你就得到了。
一天早晨,汪永泉到杨少侯家的时候,杨少侯还没起床。汪永泉想,趁老师还没出屋,先在院子里走走拳吧,一来温习这段时间的功课,二来表示自己也算勤奋,没偷懒。他两趟拳走下来,自觉浑身舒坦,微汗待出,心中正有些得意,猛听得屋里一声喝:“练的什么玩意儿?进来!汪永泉吓了一个激灵,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屋。
进屋一看,杨少侯已端坐在椅子上,问道:“你练什么呢?” 汪永泉直纳闷,“我,我练太极呀。”“练太极?你走一个我看看” 汪在山出手刚一比划,杨少侯就说“不对!”,再一比划,杨少侯还说“不对!”,汪永泉不禁有些忿忿,问道“那什么叫对?”
杨少侯说“你来打我!”,汪永泉摆好架势,一掌推过去,杨少侯轻轻一化说“你就这点吃奶的力气?没出息!”,汪永泉顿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暗运气力一个打虎拳直奔杨少侯心窝。汪永泉后来回忆说,“大先生(杨少侯时称大先生)在我拳快到的时候,伸出两指点在我拳心,然后朝窗户的方向屈指一弹,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生生拔起,斜着上了炕,根本收不住脚,撞开窗格撅着屁股直接飞出了屋”,扑倒在地。身后飘来一句话,“这叫对!”
汪永泉从杨少侯家回来,满身尘土,满脸委屈,其父汪崇禄见状就问怎么回事,汪永泉嘟囔着说出事情原委,汪崇禄乐了,说道“小子啊,给我记住了,今后学就学大先生那个核儿!”
杨少侯是个极有个性的人,当时号称京城太极第一大家。他很少手把手教拳,出手就走劲,让人直接体会,学员与他搭手往往鼻青脸肿,容易心生怨愤,半途而废。汪永泉也有鼻青脸肿的时候,但他牢记了爹的话,立志要学大先生功夫的核儿,因此经常自告奋勇给杨少侯做靶子表演推手,从不断被发中悉心体会太极内功之奥妙。
汪永泉是我师爷,曾有机缘向杨健侯、杨少侯、杨澄甫父子三人学习太极拳多年。他和我讲这些往事的时候,提的最多的话就是“要学那个核儿”。那时我年轻气盛,并没有完全领悟,走了很多弯路。这些年我不断总结、回顾前辈们的教诲,才体会到所谓的“核儿”,其实就是“一接点中求”。
太极拳谱里有段歌诀,描述了太极拳技击的身形手法:
手如刀锯身如猴,辗转跳跃不停留,
千着变化中心在,全在一接点中求。
我师爷说,杨少侯一辈子与人过手,从来都是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两个手指一点,对方就飞出了圈外,多伸出一个手指就算输。而我师爷汪永泉与人接手,两手轻轻一抹,对方就飞出一两丈外;我父亲朱怀元大拇指在四指上一撮、两手一递,能把对方腾空贴到客厅墙上;这些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的神奇功夫,都是“一接点中求”的最好的诠释。
“手如刀锯身如猴,辗转跳跃不停留”,说的是身形。
年轻人往往容易忽略这个“如”字。手如刀锯,是比喻我方手如待敌之刃,听清敌方出劲意图,敌方蛮拙之力必迎刃而解;如果理解为拿手去砍人锯人,则是乱动妄动,必为敌所破。身如猴,辗转跳跃不停留,是比喻我方身形灵活,不僵滞、不扎桩,实腿能走,虚腿能抬,时刻听清敌方劲力,敌方必为我方牵制,如顽童遭戏;如果理解为像猴一样上窜下跳,则是自寻烦恼,累己伤己。
“千着变化中心在”,说的是心法。
千着变化中心在,很多人理解成“重心在”,以为是要保持重心,大家知道重心越低越稳定,所以一些人的拳架越打越低,几乎贴地而走,实在令人啼笑皆非。中心在,就是心不散乱,管它对方千招万变,我方的意图明确,由心而出。心不散乱,神就不会散乱;神不散乱,形就不会散乱;形自然和谐,劲力就通达所至。打个比方,就像用筷子夹菜一样,我们要夹什么菜,意图明确,我们根据经验在瞬间判断出菜的分量和软硬,手法配合意图,筷子夹菜的动作自然和谐,一气呵成。如果夹菜时聊天说话分心走神,筷子要么停在半空,要么在盘子里翻江倒海,不知所终。
“全在一接点中求”,说的是手法。
接手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人过招,一接手,就应该能分出胜负。所谓接手就是接点,接对方的中心点。如果说中心点是对方劲源,那劲端就是对方肢体的末梢;接劲端是为了点劲源,点劲源是为了走劲端,二者互为依托。
点,又分实点和虚点。实点,顾名思义就是实手相接时,点问对方的劲力,再作判断和反应。虚点,又称空点或神点,是一方功夫达到相当境界的时候,还未与对方接手,就用意或神点住对方,一旦得机得势,直接出手指出劲的方向,或甩手不要,对方身体失中,必然跃出或扑跌。
当然,实点也好,虚点也好,指的是内劲的方向,并没有某种固定的姿势动作。杨少侯能用二指点人发人,用二指接拳,并不是因为他练过铁砂掌、二指禅什么的,而是用二指点问对方的劲力,听清之后迅速一断,这时对方已经失中飘忽,再指出自己内劲本来要去的方向,来者“如球碰壁还”,所谓点断发。我们说的断弹、断冷,也是指的这种点断劲。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大家看到的现象就是来人被杨少侯用二指发出,以为有神,于是将太极功夫神秘化,复杂化;殊不知这是杨少侯经过多年潜心修炼而成,大家懂得了太极拳的一些道理,经过训练体悟,同样可以达到一定的高度。
一接点中求,很多练家子都听说过。但是,求什么,却各有各的理解。有人求的是密方,有人求的是奇巧,有人求的是胜负,有人求的是功名。我年轻时,有过几次无心而为的绝唱,扬手将人发出十多米远,众人一喝彩,自己脑子发热,就总想将人发得更远更漂亮,执著于形,结果越追反而离目标越远,弄得自己痛苦不堪,走了很多弯路。后来我才悟到,一接点中求,求的就是一个静字。那段歌诀中,“手如刀锯”,求的是静;“身如猴,辗转跳跃不停留”,求的是静;“千着变化中心在”,求的是静;“全在一接点中求”,求的还是静。至于发人的远近、高低、轻重,则完全要看当时的机缘条件,切不可一概而论。
两人过手,动中求静是万能。心不散乱,心手合一,彼此之劲不混合,才能静中生动。生动则灵,灵则巧,巧则近化。杨少侯身材瘦小,神色清秀,似无缚鸡之力,却能将太极修入化境,独承浩瀚威名,原来就在于内心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