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帖学阵营的代表书家沈尹默和白蕉,均是“二王书风”的有力继承者人,两人书法究竟孰高孰低,坊间常有各种说法。
有人说:沈尹默长在风格多样,白蕉则长在萧散洒脱。
白蕉的学生孙正和曾说:“沈尹默先生传羲之书风如鉴湖之风,澄澈明净……白蕉先生传羲之书风如兰亭之竹,潇洒脱俗。”
“鉴湖之风”与“兰亭之竹”,然否?
广东崇正2019秋拍,正好有数量较为可观,且基本为首次在市场露面的沈尹默和白蕉作品,有心藏家可自去比较,寻找属于您自己的答案。
1909年,杭州,冬夜。25岁的沈尹默突听一阵热烈的敲门声,开门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口。开口便道:“我叫陈仲甫,昨天在刘三家看到你写的诗,诗做得很好,字则其俗在骨。”愧杀不已的沈尹默当下尴尬,但竟也从此引陈独秀为诤友,自此奋发图强,出帖入碑,刻苦练字,誓要去除“俗气”。多年以后,自觉已脱俗才又出碑入帖。沈尹默在书界一片“崇碑”声浪中入碑出碑,归于帖学,终享大名,时人誉之为书学大宗。
原名君默,后改尹默,字中、秋明,号君墨,别号鬼谷子。沈尹默原名君默,30岁去北大当教授,静默少言,被教授们戏谑“要口干嘛”,他也就干脆去“口”,改名“尹默”。改名这件事,足以证明沈尹默蕴秀于中的典型学者气质,这种气质也体现在他的书写上,丰神俊逸,绵里藏针。民国初年即有“南沈北于(于右任)”之称,谢稚柳先生认为:“数百年来,书家林立,盖无人出其右者”。
沈尹默患有眼疾,但书写从未止息。
作于丁亥(1947)年,为出碑入帖后风格成熟期的作品。注:上款人为民国时上海著名文物鉴定家、收藏家“耕云山馆”主人周芗耕(1900-1988)注:朵云轩旧藏;成扇的背面为郑慕康的《蕉荫论古》。
1932年,同样是25岁的白蕉得到徐悲鸿的青睐,请他书写屈原的《九歌》长卷。对一个年轻人,这自然是非凡的荣耀。
本姓何,名法治,名馥,字远香,号旭如。后初恋女友送其白色美人蕉,至为铭心,遂改名白蕉。别署云间居士、济庐复生、复翁、仇纸恩墨废寝忘食人等。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比沈尹默整整小了24岁,与沈先生在一起,他执弟子礼。白蕉显然不是沈尹默那种苦学派。他16岁就崭露头角,19岁即与于右任合作书法长卷,于右任发起成立草书研究社,实际工作大多是白蕉等人在做。他还跟蒋碧微的父亲蒋梅苼先生学诗,当时徐悲鸿的一些作品上就留有白蕉的题字。成名既早,白蕉对自己的字,也是相当的自信,他曾说“风猷非唐以后人所能仿佛”,还说:“余早岁临池,夙以之自负。遇得意处,自钤'晋唐以后无此作’印,狂态可掬。然迄今亦未敢以此席让人。”白蕉的字,也确实获赞良多,沙孟海曾说“三百年来能为此者寥寥数人”。后来,更有人说“三百年来一复翁”,或者干脆说是“羲之而后此奇才”。白蕉的兰花也深具才情,以书法之笔入画,深得时人赞赏。题画诗亦一派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