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夜艰难入眠的我


人,这种卑劣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艳羡着沾枕就着的睡眠,当然我也厌烦着我艰难的入眠。

“你的血液里一定是酒精浓度很高,时刻在麻醉着自己。”我玩笑于我的这位朋友。

“那你的血液呢?”朋友问我。

我答道:“可能流的是水吧。”

纪徳曾说:“任凭自己受困于某既定想法是件很危险的事。”

如果我一贯以为自己是难以入眠的,那我就会变得夜夜艰难。这或许称之为心理暗示。曾经那本火极一时的成功学书籍《秘密》就一直在强调一种所谓“心想事成”的功法。按照高中马克思主义哲学选择题来说,这叫“主观唯心”。当然有关“唯心”是否绝对错误的观点随着时间与岁月对你的折磨后,你会渐渐强烈的怀疑。直到彻底否定。

加缪说:“我们倾向于把抛弃过去的错误看成是怯懦。”

所以我们便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去运用多重角度去解释自己“既定想法”的正确性与可行性。这简直太恐怖了。

一个朋友送给了我一句话:“如果一个人过度自省,时常反思自己。其实很容易得精神病。而如果过着像猪一样的生活,什么也不想,反而很健康。”这话说的或许很对。

初中语文课的第一篇文言文《论语十则》中早早就传递给我们一句话:“吾日三省吾身”。曾子一天3次反思自己,一个星期就是21次,比我们一个星期拉的屎都多。这该是“过度自省”了,所以曾子应该过得很累很累的,那孔子等一系列“子”都过的很累很累。如果这些过去的子都不想太多,我们也不用背诵并默写那么多古诗文了,多好!

事实上,人一刹那的思想就像天空中星星,我们偶尔被最亮的所吸引,从而抓住了它的尾巴,把它揪出来,准备捅一个窟窿,放血。

我看了很多杀猪的视频,那叫声明显很撕心裂肺。现代科学也证实了猪很聪明。那它如此多年的传承下来知不知道人类养肥它就是为了杀它呢?当我们吃着猪肉骂着猪蠢的时候,说着像狗一样去昏昏噩噩的生活时,我一直在想,这些动物可能本质上根本离这些人类强加给他们的定语很遥远,甚至根本天差地别。

所以朋友这句话漏洞很多,究竟是安抚不了我的思绪,也究竟难以助我安稳的入眠。

你有时那么疲惫,夜夜难眠,还要强硬地与别人说晚安。一边是欢欣鼓舞,一边是苦闷踌躇。人类总在如此欺骗自己真实的想法,用表象的爱恨企图勾勒出一个可供后世瞻仰的面孔。费尽心机,聪明反被聪明误,终究会有一个人,渐渐地很多人,猜透这玩笑背后的谜底:是聪明还是愚蠢,是善良还是邪恶,是所谓的A还是所谓的B?

于此,就在某个天气似乎清凉的时辰,二者交织于我短暂地瞥见:

“妈妈妈妈,我会一直这么小吗?”一个小女孩走在路上跌倒后反而没哭,忽然扭头问她的母亲。

母亲说:“不会的。你会长大的。”

这时,我瞥见了小女孩的眼神。那分明是一种复杂的失落而非欣喜。就在我诧异这种眼神的时候,小女孩拍拍身上的土,竟然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生活沉静如水,就在这一刻,我相信这世间存在外星人。小女孩就是。她突然的质问所展现的光芒与思维分明与她的母亲不是同一个族群。而那个母亲也是十分诧异地看着小女孩小小的身体倔强地往前走。我呆了。母亲也呆了。充其量我们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哭呢?”

“哭泣有用吗?”这是我替那个小女孩回答的。正因这无用的眼泪,历史兢兢业业地记录着这无用。这近乎荒诞的记录,犹如玩笑。

所以看历史就是看现在。玩笑在延续,哭泣也从未停滞。

当我变得不依赖哭泣的时候,我们便被冠以成熟长大的名号。于是我总在消解着幸福那最简单的样子。突然之间的某一刻,情绪如决堤洪水无情堕入深渊,我的脸部肌肉立刻阴沉,四肢无力,瘫在椅子上,想着不知所终的故事。

我终究还是有气的。究竟在气什么,一点滴小事与没来由的解释。那无尽地自我辩解啊。

目前为止,就真实情感来说,我是没有资格讨论的。但我却总在给它下着定义,那一堆堆自我安慰式的无用的定义啊。徒增悲伤。我终究在等待,等待时间骤停,我忽地乘着大风飞去,不知所终。

这个世界就是虚伪的桃花源,你只要一但离开,你便无法再次归来。

那一次次莫名寻找心酸过后无名的泪,渐渐地流不出来了。想是这该是最悲伤的了。我们被要求坚强如此多年,伪装地像一个低沉的音响。我的神经时常抽筋,肌肉习惯性的痉挛。如此漫长的岁月,飘荡着又是我什么的情绪呢?

如此而来,夜夜难免,我仍将沉默寡言。这不是我欢喜的生活风格。喋喋不休吗?不,不不。还是应该选择沉默作为黎明前的序曲。灯光在遥远的地方,毕竟成人世界的游戏里已经迫不及待的请我入场。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延缓买票的时间。但票终究是要买的。问题是何时被挤到售票口?

哎?与我一起拖延的人都买上票了吗?哎?那个与我一起同行的人呢?你不再失眠了吗?嗨!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呢。

今夜月光如此安静,呼噜声依然在叨扰着我。我一直都在期求一个安宁的夜晚,一个柠檬味的呼吸,一个彼此慰藉的人啊。

究竟啊,我于今夜,不不,我于夜夜都心亮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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