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司玉杰||抹不去忘不掉的家乡（主播：苡子）

抹不去忘不掉的家乡

作者：司玉杰

主播：苡子

好久没有回老家旧居看看了，算来已经搬离差不多三十年。

春节前夕，父亲按捺不住思乡之情，心心念念想要回到老家看看。我心凄然：老家对于父亲，于今也只是一个念想而已！父亲熟悉的人、亲密的玩伴，大多数或是年逾花甲古稀，或是已经告别人世。物是人非事事休，是令人伤感的事情啊！

父亲执意想要回乡，我就陪着他回到西河镇马家村。父亲在村子里穿行，我亦步亦趋。父亲打量着家乡景物，步履缓慢，神情肃穆，声气沉稳，眼神迷离。受到父亲情绪的感染，我也难以找回儿时的欢快，眼睛里不知不觉充盈着泪水。

村子里面街巷依旧，老屋依旧。红火热闹的景象，鸡犬相闻的韵律，却依稀远去。

那盘老石碾，还在那间老石屋里。青石碾盘的凿痕，被岁月打磨的浅淡却熠闪着厚重的光亮。那根套着石碾的铁轴轴心，被日复一日的辛劳磨砺出金属特有的、锐利的光芒。

爷爷家就在老石碾的旁边，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妈妈去推碾子。那些玉米、小麦、大豆，依照季节变化交替出现在石碾之上，饱实了时光。

在我的记忆深处，石碾好沉、好重。推起“吱吱咯咯”作响的石碾，蹬踏在长长的碾道上，似乎走不到尽头。看到了老石碾，往昔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好像一切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小时候我去爷爷家，总是会走近窗户底下就开始大喊“爷爷”“爷爷”。爷爷不重男轻女，说我是他的“乖孙女”。听到我稚嫩的喊声，爷爷总是会忙不迭地“哎”“哎”应着，从屋里满脸带笑的走出来。

爷爷把我抱起来问这问那，我就让爷爷抱着我去看喂养的大公鸡。那只大公鸡很大，体型威武，翎毛靓丽。而且，大公鸡只认爷爷和奶奶。有一次，我自己去看它，它扑棱着翅膀生生把我给啄哭了。

爷爷过世以后，我再也没有进过爷爷的老屋。我不敢进去，我怕我会哭昏在爷爷躺过的床上。老屋里面的摆设，我清晰地记得。那张好大好大的床，曾经是我小时候的乐园。

父亲迫不及待地走近爷爷的老宅，这里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又是从这里走出村庄，走向广阔天地。他对这里怀有浓浓的情感、深深的眷恋，我当然也是感同身受。

我跟在父亲身后走进院门，面对残破的门窗忍不住悲从中来。这已经不是思念爷爷、追忆爷爷了，而是对光阴流逝、往事难追的哀伤与无奈。我很难过、很难过：那个慈眉善目、留着白胡子的爷爷，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意气风发、行动敏捷的父亲，再也见不到了；那个扎着两根羊角辫、撒娇撒痴的小女孩儿，再也见不到了……

出了爷爷家的院门，走过一段窄窄的巷子，就来到父亲母亲当年的家。那栋父亲母亲举全家之力盖起来的大瓦房，早在父亲母亲离开老家的时候已经卖给了别人。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生存际遇的增多，好像买下我们房子的那户人家，如今已经搬离。我和父亲只能够扒着门缝往里面看，寻找那些熟悉的曾经。我看到父亲的眼睛中泛起越来越多的泪水，担心父亲过于激动损伤到身体。好说歹说，才劝得父亲离开。

沿着我家旧宅继续向前走，就是一个大石塘湾。当年的这个地方，是村庄里面最热闹、繁忙的所在。人们每天都要到大石塘湾来挑回清亮亮的山泉水，供一家老小洗涤饮用。现在家家户户已经通上了自来水，大石塘湾寂寞下来。唯有一塘湾静静的水，慈悲坦荡地静对苍天。

我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到村头，远远眺望当年父亲母亲种过的山地。那个时候，我的小山村很贫瘠，没有灌溉设施，没有自动、半自动化农业机械。一年四季的庄稼，都是由父亲母亲的双手播种和收割。

行走在故乡故土，一切都是那样的亲切而又疏离，熟悉而又陌生。虽然这里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土地，可是总感觉这个安静祥和的小山村，永远是自己的家园。

一街一巷，一砖一瓦，一景一物，一草一木，早就深深地镌刻在记忆的深处。永远抹不去，永远忘不掉。

 【作者简介】

司玉杰，1979年出生，山东淄博人。爱好读书，喜欢旅游。最大的心愿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苡子，浙江杭州人，浙江省朗诵协会、杭州市朗诵协会会员，杭州之声朗诵团、杭州图书馆朗诵团团员。学业职业都浸润着文学，希望诵读的声音能带着文字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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