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祭

心  祭

作者︱清 溪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诗中那“欲断魂”的人们，大概是要用“杏花”酒来祭奠亡逝的亲人吧。而于我，在这清明时节的纷纷“泪雨”中为先父奉上的是一束“心祭”。

父亲，漫漫八十年人生的沧桑岁月，您经历过多少苦难与悲伤，承受过多少辛劳和愁苦，又有多少希冀、悲欢和忍耐……也许正是这一切的磨砺，才使父亲您凝就了坚韧与刚毅。

哦，父亲，您走了！悠远的岁月留下您清晰的足迹，而这足迹连同您的身影，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中，让我时刻感觉到您的永在――您负载了生活的所有艰辛，养育着儿女们，并为儿女们的成长而欣慰。

是您用厚实的双肩，撑起我赖以存身的家；是您用坚实的双翼，庇护了我这乳燕；是您用忠实的美德，携我走上人生的旅途――当我扛着小锄跟您来到田边，您告诉我，不要破坏邻家的庄稼。从此我知道，要爱己及人；当我感到耕耘的劳累，您告诉我，流一滴汗水才能有一分收获。从此我知道，生存需要勤奋……

记得有一次，我正在翻看《辞海》，您走到我的身边，看着厚厚的书问我：“你看这么厚的书呀？”……“嗯”，我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父亲轻轻地走开了。父亲是很少看我读书的，这原因除了对自己未能上过学读过书存有隐痛外，最主要的是怕影响我。父亲对读书总有一种向往，对读书人总有一种羡慕。父亲说过，自己不认字却特别乐意跟认字的人说说话。这对我始终是一种无形的激励。

此时，在这心祭父亲的清明，我才蓦然意识到：那时，是不是父亲要与我说什么，或者想和自己读书的女儿说说话？当时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如果我能停下来，听听父亲想说什么，或者与父亲聊聊自己看的书，对父亲来说该是一种怎样的快慰呀！我为什么就没有呢？如果我能像父亲关爱我那样，我还会对父亲的“轻轻走开”无动于衷吗？

父亲！您没有向我要求什么，便静静地离开了，而我所能回报您的也只有这心祭的机会了，我也只能面对着一切的遗憾，悄然地落泪……

然而我想，父亲，您是不必遗憾什么的。有位哲人说：“谁能使人了解一些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事物，他也就在这个人的心中燃起了一盏光芒普照的明灯……”哦，我的先父，不正是您用有声和无声的教诲，一点点拨亮了我心中的灯盏吗？不然，我怎能在坎坷的生活中，不断地求索？怎能以您的那种坚毅和顽强，面对打击和挫折？我想，我能始终昂着头，在压抑和痛苦中走出路来，就是因为对您的秉承和怀有一颗被您点亮的心灵。

哦，父亲，走出了喧嚣的尘世，您回到了一个宁静的世界。我想，在您了却了尘世的悲欢离合、劬劳奔波之后，因为对儿女们的牵挂您还在咀嚼岁月的流痕吧……因为，在悲戚的泪光中，我真切地感到了您的未逝，感到了您的永在――我愿自己的滴滴泪珠伴着我的心祭，给寂寞的父魂以慰藉……

作者简介

田香儒，笔名，清溪，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

闲暇的时候，写一些文字，将日常里的点点滴滴，留于记忆的空间。不为所求，只想把心绪放飞在自由的天空……喜欢用指尖的舞蹈，记载生命中的喜怒哀乐，喜欢用心感受生命，喜欢用灵魂说话，让空间传递那份真情与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