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第三世界的痛苦报告 ——萨义德与奈保尔的恩怨
“同道之人”第125篇文章
文|芳草无情
来自第三世界的痛苦报告
——萨义德与奈保尔的恩怨
奈保尔在《康拉德的黑暗我的黑暗》中写过一个小故事,说他在一个老妇人家中闻到了自己熟悉的一种花香,但始终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花,他就问老妇人,然后知道,这就是茉莉花。而自己早就知道茉莉花这个名字,也早就熟悉这种花香,却始终没有把这种香气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这是一种奇妙的突破时空的梦幻感觉,也很适合作为文学的小材料,略微加工,就是不错的带有魔幻色彩的桥段。
萨义德在《来自第三世界的痛苦报告》中引用了这个桥段,让我精神为之一振。但萨义德拿出这个例子来,是想做一个漂亮的批判性比喻。他不满意奈保尔对伊斯兰世界的批评,说奈保尔游历伊斯兰世界,但并没有睁眼看看这个世界,虽然接触了一些穆斯林,但并没有接触真正的有知识有文化能作为伊斯兰文化担当的穆斯林。怎么说呢,奈保尔虽然一直知道第三世界的痛苦,也向来知道伊斯兰世界的文化,但他就是没有把他们联系起来,这就像他一直没有把茉莉花香和茉莉花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此外,萨义德还说,你们这些西方人啊,批评伊斯兰的时候一点不负责任,你们在《时代周刊》上在《经济学人》上在《纽约时报》上发表文章批评伊斯兰,人家有机会反驳吗?人家都没机会反驳,你们这不就是纳粹吗?
我看到这些觉得很无语。
说奈保尔没遇到那么多伊斯兰世界的文化人,这个我是相信的,奈保尔在伊斯兰世界游历的时候肯定没有碰到阿多尼斯,如果碰到的话,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虽然那个第三世界有脑子清醒的文化人,有自己的文化底蕴,但已经被宗教打压蹂躏得不成样子了。看人家阿多尼斯,是叙利亚出身,就敢光明正大的宣扬阿拉伯文化人的名言: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有脑子,一种虔诚信教。
萨义德真够毒舌的。我看到这个小故事的时候心中一荡,一种跨时空的共鸣感油然而生,觉得奈保尔好真诚啊,而萨义德,恐怕觉得自己的比喻很精妙吧。只不过,很可惜萨义德没有活到2015年,不然,真不知道《查理周刊》的编辑被伊斯兰恐怖分子突突掉之后,他会怎么评论:人家有机会反驳了啊喂。而这两年的恐怖袭击此起彼伏,他又会怎么看待呢?可能还全是西方的错吧,只是找新罪名麻烦点罢了。不知道他没有活到今天于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说到这里,我很好奇萨义德的身份。奈保尔是西印度群岛的东印度人,从殖民地移民宗主国英国,可谓是世界的游民了,他的寻根,我觉得真诚。阿多尼斯出身叙利亚,移民法国,思想开放学识渊博。萨义德呢?出身巴勒斯坦......的基督教家庭,移民美国。虽然不是穆斯林(这句用得好,出自百度),但始终坚持主张巴勒斯坦建国。什么感觉?我的感觉是,海外华人始终幻想台湾反攻大陆……可能我过分了。
萨义德可能在某些方面确有建树,比如希望让西方更真实更深入地了解东方。但他可能过分关心政治了,甚至他的文艺评论都失去了文艺的味道,而成了政治评论。比如他对奥威尔的评论:《行走在狗群之间》,生活在小资产阶级之间,却写着批判社会主义的书《1984》……这么说的话鲁迅也得被狠狠地批判,吸食着人民的血液,拿着高版税过着小资生活,却来批判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劳苦大众的劣根性!
对了,我们也是第三世界的人。萨义德口中的东方,肯定不包括我们。当然,我们在说东方的时候,也多半在说自己。
· end ·
编辑 | oscure
同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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