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璇玑篇(四五)
[谢衡]说: 「这等事发生在女儿家身上,想来总是有些羞窘,穆姑娘性情刚烈,倒也别再出什么事才好,不妨前去探问一番。」
[穆念慈]说: 〈静静坐着,唇角却挂着浅浅笑意,片刻之后,又轻轻叹了一声〉哎……
[谢衡]说: 「这穆姑娘遭拒婚之辱,却嘴角含笑,莫非她并不在意郭大哥,而是另有心上人不成?」〈微微一笑,曼声长吟〉『有君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穆念慈]说: 〈带了三分羞意,脸色一沉〉原来是谢公子,隔门言谈,非是待客之礼,心怀坦荡,便请入内一叙。
[谢衡]说: 〈抱拳一礼〉穆姑娘果是爽朗大方,女中英豪,适才却是在下孟浪了。
[穆念慈]说: 〈神色一黯〉这也不怪你,确实是我不好,现在竟然还想着他,连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谢衡]说: 〈傲然一笑〉人皆云我“惜花公子”,岂不知在下自幼所立“遍赏红颜录,甘做护花人”之誓,穆姑娘大可放心,此事交予我便是。
[穆念慈]说: 〈惊喜之色一闪〉你肯帮我?
[谢衡]说: 这个自然,哎,我那郭大哥一时想左了,穆姑娘这般温文知礼、飒爽英姿,岂不胜过那蒙古蛮子的公主百倍千倍,且容我好生开导于他。
[穆念慈]说: 〈神色更见尴尬〉这……谢公子想来是误会了,我和郭世兄,本只有兄妹情分。我所想的……便是那日比武招亲……
[谢衡]说: 〈神色一冷〉似那等贪图富贵、背父弃母、心狠手辣之徒,你又何必如此轻贱自己?
[穆念慈]说: 我知道不应该,但我就是忘不了他。〈眼眶发红,双膝跪地〉小女子求谢公子传授高深武学,我愿拜你为师,今世听凭差遣,来世亦当结草衔环相报。
[谢衡]说: 〈慌忙扶起〉穆姑娘,好端端的,这又是为何?
[穆念慈]说: 〈低低一叹〉适才爹娘对泣半夜,定然是为了那人。身为人女却无能为力,乃大不孝,小女心如刀绞,求慕容公子传我武功,擒那人回牛家村,向二老赔罪。至于小女一厢情愿,原是痴心妄想,自不敢有所求。
[谢衡]说: 〈沉吟片刻,微微一笑〉慕容氏和天波杨府同为大宋将门,渊源甚深,宗保公正室浑天侯,亦是我家姑祖。如此说来,我喊你一声世妹亦不为过,自家人互相切磋武学,本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拘泥什么师徒名分。
[穆念慈]说: 〈心下感动〉多谢……多谢慕容世兄!
[谢衡]说: 有妹如此,亦是为兄幸事!
[穆念慈]说: 〈浅浅一笑〉那事不宜迟,明日我便向爹娘辞行,多赖世兄相助了。
[谢衡]说: 世妹倒也痛快,那我明日来接你便是,夜色已深,早些歇息,告辞。
[穆念慈]说: ……便是这样,女儿特向二老辞行,望爹娘好生休养,多福多寿。
[杨铁心]说: 「莫非念儿那丫头,对谢公子有意不成?也好,这丫头素来心气甚高,若就此跟我们夫妇回牛家村,耕田、打柴、织布,嫁个寻常农夫,不免埋没委屈了,且由她去便是。」
[杨铁心]说: 〈面带微笑〉谢公子,我天波府杨氏一门,与你们河南郡王慕容氏祖上,那是世交姻戚,彼此原都不是外人。你们的事,小女适才也跟老夫说了。
[谢衡]说: 小子无状,和穆世妹一见投缘,还望杨伯父允准。
[杨铁心]说: 江湖儿女江湖老啊……谢公子年少才高,能与你同行,也是这丫头莫大的机缘。小女懵懂,还请你好生照拂。
[包惜弱]说: 〈面露慈爱之色〉好孩子,江湖险恶,累了就多回家住住,别太好强。
[穆念慈]说: 〈用力点了点头〉嗯!谢谢爹娘。
[谢衡]说: 〈斩钉截铁〉伯父伯母放心,在下但有一口气在,绝不容穆姑娘受上半分委屈。
[杨铁心]说: 〈微微一愣〉哈哈,这老夫便放心了。
[穆念慈]说: 〈微微羞涩〉「这谢公子果然待人至诚,哎,那人……那人能及上他半分便好了。」
[谢衡]说: 「与那黄姑娘相识一场,若不告而别,终究不是,这便前去辞行吧。」
[黄蓉]说: 〈坐在桌面,小手托着脑袋,怔怔出神〉
[谢衡]说: 〈微微好笑〉黄毛丫头,发什么呆呢?
[黄蓉]说: 〈小嘴一撇〉谁是黄毛丫头,别对本大官人大没小的。哎,昨夜的事我都瞧见了,我且问你,那杨康为何要这般说自己的生父生母?
[谢衡]说: 〈略略一愕〉世间之事,倒也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一方有生育之恩,一方有养育之情,身在局中,谁对谁错、何去何从,又岂能分的那么一清二白?
[谢衡]说: 那杨康自生下来起,便蒙完颜洪烈养育十六年之恩,视若己出,若欲报偿,本亦无可厚非,况且他尚有娇妻幼子,自不愿一家三口自王府贵胄沦落江湖。自然,他此举即便于情可悯,到底罔顾人伦,来日自有报应。
[黄蓉]说: 〈微微叹了口气〉从小蓉儿就听爹爹念些愁啊苦啊的诗,只道母亲若在,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再无烦恼。昨日却眼见那杨康一家状况,蓉儿才知道世间烦恼之多,远超想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