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刘义恭上位朝堂大洗牌,范晔再获重用性情不改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32篇
元嘉十七年(公元440年)十月,刘义隆征召南兖州刺史、江夏王刘义恭为司徒、录尚书事,代替刘义康入朝辅政。
十月二十三,又以临川王刘义庆为南兖州刺史,填补刘义恭留下的空缺,以殷景仁为扬州刺史,仆射、吏部尚书如故。
如此一来,刘宋朝堂上形成了刘义恭和殷景仁共同执政的局面。刘义恭吸取刘义康失败的教训,虽然担任录尚书事,却不敢过问政事,只在文书上签字而已,刘义隆甚是满意。
刘义隆每年拨付相府的钱有两千万,其他物品也相当,但刘义恭生性奢侈,费用常常不足,刘义隆又另外给他钱,每年高达一千万。
在政治上,刘义恭显然比刘义康更明智,但对于国家来说,不亚于养了一个大蛀虫。
殷景仁到任后,病情愈加严重。刘义隆下令,禁止西州道上有车马经过,以免发出声音,对他的器重由此可见一斑。
十一月二十九,殷景仁去世,刘义隆痛失左膀右臂。
十二月初九,刘义隆以光禄大夫王球为仆射。十二月十四,以始兴王刘浚为扬州刺史。
刘浚是刘义隆的次子,时年十一岁,州里具体事务全部委派给后军长史范晔和主簿沈璞。不久,又提升范晔为左卫将军,以吏部郎沈演之为右卫将军,共同掌理禁军,以庾炳之为吏部郎,都参与朝廷机要。
重点介绍下范晔,这是一个大名人,故事也足够精彩。
范晔出身士族,官宦世家,曾祖范汪官至东晋安北将军,祖父范宁曾任东晋临淮太守、豫章太守,是个经学大家,父亲范泰本是东晋中书侍郎,后得刘裕信任,屡被升迁,是刘宋的开国功臣。
范晔虽出身名门,但由于是庶出,地位并不高。据传,范晔为母亲入厕时所生,额头被砖磕破,遂得小名“砖”。范晔出生后,因伯父范弘之无子,被过继给他,得袭爵位,封武兴县五等侯。
范晔自幼酷爱读书,幼年即博览家中藏书,善文,能作隶书,并通晓音律。元熙二年(公元420年),刘裕代晋称帝,范晔出任刘义康的长史,后迁为秘书丞,因父丧离职。
元嘉七年(公元430年),范晔服丧期满,担任征南大将军檀道济的司马、兼新蔡太守,随军北伐,因功升任尚书郎中。
元嘉九年(公元432年)冬,刘义康母亲王太妃去世。下葬当晚,刘义康召集同僚旧友料理丧事,范晔也是其中之一,但他竟和王深、王广在弟弟范广渊处饮酒作乐。刘义康大怒,将其降为宣城太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被贬期间,范晔通过编纂后汉历史来排解不得志的痛苦,最终写出了《后汉书》,这是他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业。
元嘉十五年(公元438年),范晔任满,调任长沙王刘义欣的镇军长史,加封宁朔将军。
次年,范晔的嫡母去世,按礼数他应立即赴丧,但他以患病为由,过了好久才动身,并携带妓妾同往。御史中丞刘损上表检举他的违礼行为,刘义隆欣赏范晔的才华,并未将他治罪。
刘义康倒台后,范晔马上开始投靠刘浚,由此官运亨通。
范晔除学识渊博、善于为文外,还精通音乐,长于书法。但他为人傲岸不羁,不肯曲意逢迎。他弹得一手好琵琶,还能创作新曲。刘义隆很想听听,屡次加以暗示,范晔却故作不知,始终不肯弹奏。
有一次,刘义隆宴请大臣,对范晔道:“朕想唱歌,请你为朕伴奏。”范晔只得奉旨,但刘义隆刚唱完,他马上停止,不肯多弹一曲。
范晔虽然不愿曲意逢迎刘义隆,对同僚却以诚相待。沈演之为右卫将军,与范晔对掌禁旅,同参机密。每次朝见时,范晔若先到,必等沈演之到来再一起进去,而沈演之从来没有等范晔的习惯。
范晔行事不藏心机,率性而为,喜欢用文字讥刺同僚,将庾炳之比作多忌的麝香,沈演之比作昏钝的枣膏,无意中将同僚全都得罪了。
身在官场,却仍是文人做派,范晔为自己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吏部尚书何尚之深知范晔的尿性,对刘义隆道:“范晔野心太大,志趣与常人不同,应该派他担任广州刺史。如果留在朝廷,一旦犯下罪行,就不能不诛杀。不断诛杀大臣,对朝廷不利。”
刘义隆道:“刚杀了刘湛,又把范晔赶出京师,别人会议论你们不能包容有才能的人,说朕听信谗言。只要我们都知道范晔的问题,他就不能为害朝廷了。”坚持将范晔留在朝廷。
顺便介绍下沈演之和沈璞,他们都是吴兴人,家族世代为将,前者是沈劲曾孙,后者是沈林子之子。
沈演之虽出身武人世家,却能够折节读书,堪称儒将。沈璞从小气度不凡,深受刘义隆的赏识,后担任刘浚的心腹长达十六年。
元嘉十八年(公元441年)正月,刘义康辞去江州刺史的职务。于是,刘义隆以他为都督江、交、广三州诸军事。
对于刘义康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能维持刘义隆的体面,又显示自己的悔罪态度,但前龙骧将军扶令育却多管闲事,上奏道:
“当年袁盎劝阻汉文帝道:'如果淮南王在路上遇到风霜而死,陛下有杀弟的罪名。’汉文帝没有接受,后来悔之晚矣。彭城王是先帝钟爱之子,也是陛下的二弟。深恐彭城王一旦不幸死在南方,臣虽然身份低贱,也暗为陛下羞惭。诚心希望陛下能把彭城王迅速召回,兄弟和睦友爱,君臣互相勉励。这样,四海之内的怨恨就会消除,诽谤的谣言也可以停息。如果臣的话对国家有害,臣愿意以死谢罪。”
收到上书后,刘义隆勃然大怒,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言乱语,迂腐!下令将其逮捕,投入监狱,命他自杀。
十一月初十,王球去世。十一月二十一,刘义隆以丹杨尹孟顗为尚书仆射。短短一年,刘宋朝廷又换了一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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