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99)一坏到底
读通鉴(199)一坏到底
解读:汉灵帝把做坏事想清楚了,发现做坏事的好处,远大于做一个自律的好皇帝,而他曾和恒帝去比。他为什么和恒帝比?
因为他认为恒帝不不够坏!
光和元年戊午,公元178年
春,正月,合浦、交趾乌浒蛮反,招引九真、日南民攻没郡县。
太尉孟彧罢。
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癸丑,以光禄勋陈国袁滂为司徒。
己未,地震。
设置鸿都门学,其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
注:这就是两个价值观,两个不同的世界的人,国家分裂不一定是国土等地理上的分,也有这一类精神信仰上的分离。而且这两种分离势同水火,这一分,分了好几百年,士君子真正能在朝堂上有作为,直到大唐。
三月,辛丑,赦天下,改元。
任命太常常山人张颢为太尉,张颢,中常侍张奉之弟也。
夏,四月,丙辰,地震。
侍中寺雌鸡化为雄。
司空陈耽免职;以太常来艳为司空。
六月,丁丑,有黑气堕皇帝所御温德殿东庭中,长十余丈,似龙。
注:到这里宦官基本上控制了整个皇宫,而皇帝身边的人,皇帝后面只能叹息选择同流合污。
秋,七月,壬子,青虹见玉堂后殿庭中。下诏召光禄大夫杨赐等人到金商门,问以灾异及消复之术。杨赐对答说:"《春秋讖》说:'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如今妾媵、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见宠于时,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郤俭、梁鹄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搢绅之徒委伏畎畮,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幸赖皇天垂下象以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唯愿陛下斥远佞巧之臣,速征鹤鸣之士,断绝尺一,抑止槃游,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
议郎蔡邕对策说:"臣伏思诸异,皆为亡国之怪。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祅变以当谴责,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如今蜺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前者乳母赵娆,贵重天下,谗谀骄溢,续以永乐门史霍玉,依阻太后的权势,专门干奸邪的事。如今道路纷纷,都说有一个程大人,察其风声,将为国患;宜高为堤防,明设禁令,深惟赵娆、霍玉,以为至戒。如今太尉张颢,为霍玉所进;光禄勋伟璋,有名的贪浊之徒;又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并叨时幸,荣富优足;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贤之福。庆幸还有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玄,聪达方直;前作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这些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不宜听纳小吏,雕琢大臣,又,尚方工技之作,鸿都篇赋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优。宰府孝廉,士之高选,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而如今并以小文超取选举,开请托之门,违明王之黄,众心不厌,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忍而绝之,思惟万机,以答天望。圣朝既自约厉,左右近臣亦宜从化,人自抑损,以塞咎戒,则天道亏满,鬼神福谦矣。
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愿能藏好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
章奏,皇帝览奏章而叹息。
注:皇帝叹息,叹息的是自己决心不够,叹息的是身边无人,也叹息自己终究下不了决心做一个有志向的好皇帝。
这一声叹息之后就要将这个一生正气的大臣给弄死了!也决定了汉灵帝不打算做一个好皇帝了。
因起身上厕所更衣,曹节于后面偷看,全部泄露蔡邕的话语给左右,蔡邕上书的事于是漏露。那些为蔡邕所裁黜的人,侧目思报。当初,蔡邕与大鸿胪刘命一向有矛盾,叔父卫尉蔡质又与将作大匠阳球有仇怨。阳球即是中常侍程璜女婿。程璜于是使人飞章言"蔡邕、蔡质数以私事请托于刘郃,刘郃不听。蔡邕含隐切恨,志欲中伤。"
于是皇帝下诏让尚书召蔡邕诘状。
蔡邕上书说:"臣实愚戆,不顾后害,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诽谤卒至,便用疑怪。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余荣,恐陛下于此后不再能听闻到真话了!"
于是下蔡邕、蔡质于洛阳大狱,劾以"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弃市。"事奏,中常侍河南人吕强同情䕓邕无罪,力为伸请。皇帝亦更思其章,于是下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鉗,流放朔方,不得以赦令解除。"
阳球派客追杀蔡邕,刺客感蔡邕的忠义,皆不肯为阳球所用。阳球又贿赂当地部主,让他们加以毒害,所收贿赂者反以其情戒蔡邕,由是得免。
注:这里史家记录得特别详细,说是皇帝上厕所,不经意被曹节看到了。史家这么记了,皇帝心里明知道这个蔡邕是个忠臣,却还要判他死刑,最后即使思其奏章有道理,也将其一家流放。这里特地写了皇帝的一声叹息,文学性和想像力都用上了。
实质是史家叹息大汉的无救!
蔡邕在朝中按自己的价值观行事,不以利益大小而影响自己的行为,他在流放过程中,阳球多次要害他都因为其他人实在觉得其德厚,而免于难,这也有可能是大家看出皇帝的无奈,被太监集团控制的隐忍。
太监势力无时不刻监视着皇帝的一言一行,而一旦知道皇帝有一些其他心思,一定要灭于萌芽状态,这个蔡邕就是其中之一,他在行为严重影响到皇帝,对于宦官来说就是大祸害,不除不行。
八月,有星孛于天市。九月,太尉张颢罢,以太常陈球为太尉。
司空来艳薨。
冬,十月,以屯骑校尉袁逢为司空。
宋皇后无宠,后宫幸姬众共同谮毁。渤海王刘悝的王妃宋氏,即皇后之姑,中常侍王甫恐皇后埋怨,因此诬谄皇后挟左道祝诅;皇帝相信,于是策收玺绶。皇后自致暴室,以忧而死。皇后父亲不其乡侯宋酆及兄弟并被诛杀。
丙子晦,日有食之。
尚书卢植上书言:"凡诸党锢多非其罪,可加赦恕,申宥回枉。又,宋后家属并以无辜委骸横尸,不得敛葬,宜敕收拾,以安游魂。又,郡守、刺史一月数迁,宜依黜陟以章能否,纵不九载,可满三岁。又,请谒希求,一宜禁塞,选举之事,责成主者。又,天子之体,理无私积,宜弘大务,蠲略细微。"皇帝不看。
十一月,太尉陈球免。
十二月,丁巳,以光禄大夫桥玄为太尉。
鲜卑入寇酒泉;种众日多,缘边各郡莫不被毒害。
下诏让尚方为鸿都文学人士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学者。尚书令阳球劝谏说:"臣查明乐松、江览等人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托权豪,俛眉承睫(看人脸色的水平高),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郎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辨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图素者也。今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销天下之谤。"书奏,皇帝不理睬。
注:阳球也学得让这种小才艺的作为天下人模仿的代表有问题,他却不知道,这是皇帝在向皇宫里那些人放出的信息,就是我没有什么志向,就是喜欢这些小玩艺。
这一年,初次开始搞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那些因为德行高应该正常升迁的也要出半价,或三分之一;于西园设立金库以贮藏这些钱财。
有人到宫门上书指定要买县长,随县好丑,丰约有贾。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后翻倍输回。皇帝又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当初,皇帝为侯时常苦贫,等即位,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皇帝曾问侍中杨奇说:"朕何如桓帝?"
对答说:"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德唐尧。"
皇帝不悦说:"卿强项(脖子硬),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杨奇,杨震之曾孙。
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子呼征立。
注:皇帝想引入第三方势力,他搞一个鸿都门学,再从中选拔官员,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皇帝不相信原来的官僚集团,也不相信那些世代相传的世家子弟,而宦官集团如同卧室之虎天天盯着他。
于是他干脆改做一个生意人,把这些官位拿去卖钱,这就是破罐子破摔。
光和二年己未,公元179年
春,大疫。
三月,司徒袁滂免,以大鸿胪刘郃为司徒。乙丑,太尉桥玄罢,拜太中大夫;以太中大夫段颎为太尉。
桥玄幼子游门次,为盗人所劫持,登楼求财货;桥玄不给与。司隶校尉、河南尹围守桥玄家,不敢逼迫。桥玄瞋目大呼说:"奸人无状,桥玄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
摧促令人进攻,桥玄儿子亦死。桥玄因上书说:"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由是劫持人质搞钱的事就绝迹了。
注:这招非常厉害,曹操也下过同样的命令。俄罗斯总统普京就是这样的狠人,他上位的时候,俄罗斯国内矛盾重重,案件累发,人质事件特别多,后来,普京就是下令,不顾人质的安危也要把这些恐怖分子给击毙,这些事后来就慢慢没有了。
京兆地震。
司空袁逢罢;以太常张济为司空。
夏,四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王甫、曹节等奸虐弄权,扇动内外,太尉段颎阿附之。曹节、王甫父兄子弟为卿、校、牧、守、令、长者布满天下,所在贪暴。王甫养子王吉为沛相,尤残酷,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骨,周遍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万余人。尚书令阳球常拊髀发愤说:"若阳球作司隶,这些混蛋怎么能让他们横行!"即而阳球果然迁任司隶。
王甫使门生于京兆界辜榷官财物七千余万,京兆尹杨彪告发其奸,言之司隶。杨彪,杨赐的儿子。
这时王甫在家里休假,段颎因为日食自劾。阳球到宫中谢恩,借机奏王甫、段颎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羽等人罪恶,辛巳,全部收捕王甫、段颎等人送洛阳狱,以及王甫的儿子永乐少府王萌、沛相王吉。
阳球亲自拷打王甫等人,五毒备极;王萌也曾做过司隶,对阳球说:"父子既当伏诛,亦以先后在同一职位之义,少些楚毒用在我老父身上。"
阳球说:"尔罪恶无状,死不灭责,还想要论先后求假借邪!"
王萌于是骂道:"你以前奉事吾父子如奴才,奴才敢反你的主子!如今日临坑相挤(落井下石),你会遭报应的!"
阳球使人以土窒于王萌口中,箠扑交至,父子全都死于杖下;段颎亦自杀。于是磔碎王甫尸体置于夏城门,大署榜说:"贼臣王甫。"全部没收其财产,妻子皆流放比景。
阳球既诛王甫,计划以次上表收捕曹节等人,于是敕中都官从事说:"先除去权贵大猾,再议其余的。公卿豪右比如袁氏儿辈,你们这些从事就可以去办了,何须校尉!"
权贵门伐大族听闻后,莫不屏气。曹节等人也都不敢回家休假。碰上顺帝虞贵人下葬,百官会丧还,曹节见磔王甫尸于道路两边,慨然抹泪说:"我曹可自相食,怎么能让狗来舐我们的血!"
对其他诸常侍说:"今天且一起入宫,都不要回家。"曹节直入省中,对皇帝说:"阳球故酷暴吏,前三府奏当免官,以九江微功,复见擢用。愆过之人,好为妄作,不宜使在司隶,以骋毒虐。"
注:曹节这是带人去逼宫,如果皇帝同意他们的意见,就善罢,不同意可能就要搞皇帝了,所以要把所有的人都带上。
阳球自己是一个犯角色,皇帝一直觉得这个人比较好用,所以留着,他在杀王甫这件上很果断,然而没有能乘风破浪,即刻追杀,万事一拖则有变。
皇帝于是迁阳球为卫尉。这时阳球出谒陵,曹节敕尚书下令召拜,不得稽留一刻。阳球被召急还,借机求见皇帝,叩头说:"臣无清高之行,横蒙鹰犬之任,前虽诛王甫、段颎,盖狐狸小丑,未足宣示天下。愿假臣一月,必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叩头流血。
殿上呵叱说:"卫尉扞诏邪!"至于再三,才受拜。
注:殿上呵叱的不是皇帝本人,皇帝就成了这些人工具,皇帝自己也自甘堕落。
于是曹节、朱瑀等权势再次显盛。曹节领尚书令。
郎中梁国人审忠上书说:"陛下即位之初,未能亲自执政理万机,皇太后念在陛下还在抚育之中,权宜之机而摄政,故中常侍苏康、管霸应时诛殄。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拷其党与,志清朝政。华容侯朱瑀知道事情觉露,祸及其身,于是兴造逆谋,作乱王室,撞蹋省闼,执夺玺绶,迫胁陛下,聚会群臣,离间骨肉母子之恩,遂诛陈蕃、窦武及尹勋等人。并因此都得到割裂城社,自相封赏,父子兄弟,被蒙尊荣,素所亲厚,布在州郡,或登九列,或据三司。不惟禄重位尊之责,而苟营私门,多蓄财货,缮修第舍,连里竟巷,盗取御水,以作渔钓,车马服玩,拟于天家。群公卿士,杜口吞声,莫敢有言;州牧郡守,承顺风旨,辟召选举,释贤取愚。故虫蝗为之生,夷寇为之起,天意愤盈,积十余年,所以频岁日食于上天,地震于各地,天地所以谴戒人主,欲令觉悟,诛鉗无状。
过去高宗以雉雊之变(商朝高宗听野鸡飞到鼎上叫而认为是上天对他警告),故获中兴之功;近者神祇启悟陛下,发赫斯之怒,故王甫父子应时馘截,路人士女莫不称善,就像报了父母之仇。诚恐陛下复忍孽臣之类,不全部殄灭。过去秦信赵高,以危其国;吴使刑人,身遘其祸。如今以不忍之恩,赦夷族之罪,奸谋一成,悔亦何及!臣为郎十五年,皆耳目闻见,朱瑀之所为,诚皇天所不复赦。愿陛下留漏刻之听,裁省臣表,扫灭丑类,以答天怒。与朱瑀拷验,有不如言,愿受汤镬之诛,妻子全部流放,以绝妄言之路。"奏章递上去,皇帝不答复。
中常侍吕强清忠奉公,皇帝以众人的标准封他为都乡侯,吕强固辞不受,借此上疏陈事说:"臣闻高祖重约,非功臣不封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中常侍曹节等人,宦官祐薄,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有赵高之祸,未被车裂之诛。陛下不醒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交结邪党,下比群佞。阴阳乖剌,稼穑荒芜,人用不康,坏政起因都在这里。臣诚知封赏的事已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陛下损改既谬,从此一止。臣又闻后宫采女数千余人,衣食之费日数百金,如今谷虽贱而户有饥色,案法当贵而今更贱者,由赋发繁数,以解县官,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宫女无用,填积后庭,天下虽复尽力耕桑,犹不能供。又,前召议郎蔡邕对问于金商门,蔡邕不敢怀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刺贵臣,讥呵宦官。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项领,膏唇拭舌,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回受诽谤,致蔡邕受刑遭罪,室家流放,老幼流离,朝廷岂不是有负忠臣!
如今群臣皆以蔡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言!故太尉段颎,武勇冠世,习于边事,垂发服戎,功成皓首,历事二主,勋烈独昭。陛下既已式序,位登台司,而为司隶校尉阳球所见诬胁,一身既毙,而妻子远播,天下惆怅,功臣失望。宜征蔡邕更加授任,反段颎家属,则忠贞路开,众怨以弭。"皇帝知其忠而不能用。
丁酉,赦天下。上禄县长和海上书说:"按照礼制,从祖兄弟别居异财,恩义已轻,服属疏末。而今党人锢及五族,既乖典训之文,有谬经常之法。"皇帝览之而省悟,于是党锢自从祖以下皆得解除。
五月,以卫尉刘宽为太尉。
护匈奴中郎将张修与南单于呼征有矛盾,张修擅斩南单于呼征,改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秋,七月,张修坐不先请而擅诛杀,槛车征诣廷尉,死。
当初,司徒刘郃的兄长侍中刘鯈与窦武同谋,俱死。永乐少府陈球说刘郃说:"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镇卫,岂得雷同,容容无违而已。如今曹节等放纵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曹节等人,如今可表徙卫尉阳球为司隶校尉,以次收曹节等诛杀,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翘足而待!"
刘郃说:"凶竖多耳目,恐事未会,先受其祸。"
尚书刘纳说:"为国栋梁,倾危不持,还要你这样的宰相做什么!"刘郃许诺,亦与阳球结谋。阳球小妻,程璜之女,由是曹节等人颇得闻知,于是重赂程璜,而且威胁他。程璜惧迫,以阳球谋划告知曹节,曹节于是一同告诉皇帝说:"刘郃与刘纳、陈球、阳球交通书疏,谋议不轨。"皇帝大怒。冬,十月,甲申,刘郃、陈球、刘纳、阳球皆下狱死。
巴郡板楯蛮反,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刺史讨之,不克。
十二月,以光禄勋杨赐为司徒。
鲜卑寇幽、并二州。
注:谋划一件事,特别是要把当权者给诛灭,这需要非常周密的计划,而刘郃等人竟然认为用一个阳球就可解决这么大的一件事,政治幼稚病可想而知。
阳球前面已经被宦官集团所警惕了,而且阳球即使成功,也只是一个恶人代替另一个恶人,对整个局面不会起到什么根本性的改观。
而汉灵帝对于大臣搞小集团也是十分警惕,深怕他们结党,因为他的皇位其实并不牢固,是靠窦武和窦太后上位的,然而他自己杀了窦武而依靠了宦官集团,他打击宦官集团,就是打击自己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