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杂谈 026：谁是泉州第一代海神？

泉州是一座向海而生的城市，在宋元时期成为中国的世界海洋贸易中心。因为海上风云变幻莫测，危险性大，经常发生船翻人亡的海难，航海的安全成为航海者的主要问题。当时对这些自然现象既不能完全掌握，又无法用科学方法来解释，在心理上产生恐惧，于是把希望寄托于神灵的保佑上。

中国的海神从《山海经》中动物化的海神，演变为隋唐时期的四海龙王，再到宋元时期海外交通的巅峰时期，逐步出现了人格化的海神通远王、玄天上帝、妈祖等。其中，妈祖信俗遍及全世界45个国家，妈祖庙超过5000座，信众超过3亿人，成为东南沿海、港澳台和东南亚主要信俗之一。

今天，我们要来讲的是泉州的第一代海神——通远王，他又成为乐山神、善利王、白须公、福佑帝君等，是一位从山神变为泉州地方的海神。从通远王职能的转变，可以看出神明的发展也是需要迎合并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加的各种需求，而随机应变的增加相应的神力。

通远王

据《八闽通志》记：“乐山福王庙，在县东十五都，盖乐山神也。甚著灵响，泉俗多敬祀之。宋封通远王，额‘昭惠’。嘉定中，岁大旱，郡守蔡襄祷祠下，甘雨如注。襄以状闻，封善利王，寻加广福，又加号显济。”

可见通远王原为永春乐山山神，他是四川进士李元溥，大约于唐中叶避安史之乱隐居于五台山，人称白须公。

五台乐山昭惠庙

唐咸通年间（860-874年），南安丰州延福寺重修，到永春乐山求木材，白须公帮助寺僧取得木材。但是，乐山和九日山相距甚远，交通不便，寺僧面对巨木无可奈何。白须公让寺僧先回九日山，称不日就会将木材运到山脚就是了。不久，白须公显灵下起大雨，九日山下金溪桥漂来许多木材，延福寺从而顺利重建完成。寺建成后，主殿名“神运殿”，说木材是在神灵指引下运来的。又在延福寺东侧建灵乐祠，奉祀乐山隐士。

随着海上贸易的不断繁荣，通远王从晚唐至北宋逐渐由山神变为水神和海神，在泉州广受航海者崇敬。

九日山昭惠庙

古代的船舶无论体积如何巨大，设备如何周全，都要依赖风力来航行。在古代的航海图上，不仅要标注地理位置，还要标明风向。在制定航海路线时，并非取决于两点间的最近路线，而是根据季节和风向制定路线，利用风的动力来航行。

据《宋会要辑稿》记载：“兼每岁自八月以后至六月以前，风信不顺，即无贩莅及海南回舶到岸”，可见信风对于海上贸易的重要性。南宋泉州地方政府的财政主要靠向番舶征税，所以无论是民间航海者，还是地方官吏都要到九日山昭惠庙祈风，保佑海上顺风，航行安全 。

宋代泉州地方官祈风的地点就在丰州九日山昭惠庙。祈风时间每年两次，夏季为四月，冬季为十月、十一月或十二月。夏季刮南风，商舶从南蕃回航；冬季刮北风，商舶顺风南下。祈风典礼由主管泉州海外贸易的机构市舶司主持，九日山现存祈风石刻10方，也是本次泉州的22个申遗点之一。

九日山祈风石刻

通远王不仅是海神，而且是地方保护神，可以镇海造桥。北宋皇祐五年（1053年），泉州知州蔡襄造洛阳桥，因为洛阳江水波涛汹涌，深不可址，所以在海边创昭惠庙，迎请九日山昭惠庙通远王香火来奉祀，借海神通远王来镇海造桥，该庙香火延续至今。

洛阳昭惠庙

乾隆《泉州府志》中记载道：南安九日山通远王祠“其灵之著，为泉第一。每岁之春冬，商贾市于南海暨蕃夷者，必祈谢于此。农之水旱，人之疾病亦然。 ”

通远王还有解除水旱之灾和治病的职能。宋嘉祐二年（1067年），蔡襄任泉州太守时，泉州大旱，来通远王祠祈雨，果然应验，奏请朝廷加封“善利王”。

如今，通远王信仰也随着泉州商人的脚步传播出去，香火遍布金门、台湾，以及东南亚各地。

通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