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受尽瘴湿之苦 依然不辞长作岭南人 真吃货是也!
题记
前往苏东坡第二处贬谪之地惠州的途中经过广州,聊一聊苏东坡为什么“不辞长作岭南人”吧,岭南的朋友们,见笑了。
在广州,无论再热再闷,只要一笼虾饺皇、一条肠粉、一碗艇仔粥、一只乳鸽、一壶上好的菊普端上桌来,那些苦闷的瘴湿气,完全就不叫事儿了!
岭南人好福气,会享受,也许,就是被这种天气给逼出来的呢!
对于北方人来说,广州这座城市真的很神奇,来之前身体是抗拒的,明知道一走出机场、火车站,立刻就像上了屉的汤包,可每次竟然还是满怀期待。
嗯,那感觉就好像“嘴上说不,身体却背叛了自己”。
在广州,你不用特地去找寻美味,老饕们最省心就是这里了,哪怕一家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路边摊,都可能藏着挑逗味蕾的神器。
我无意给某家做广告,只是想说,如果你想对自己的胃负责,不追求极致,只要在水准之上就ok的话,去广州酒家绝对没有风险。
记得某年第一次来穗时,吃过了广酒的肠粉,第一次的感觉真是深刻,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滑这么嫩这么像处女皮肤的吃食。
从广州回到北京后,我克制不住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下了飞机直接打的到北京某家J打头的以粤菜夜宵为主打的品牌连锁酒楼,以前在J家也吃过肠粉,并没有感觉异样,可是这一次,当我吸第一口时已经想把舌头退出去了。
完全不是一种食物嘛!
后来陆续去了北京几家自诩粤式早茶点心为招牌的酒楼,然后就不想再冒险了,再想再念,大不了就去一趟广州罢了,港真,广州闭着眼摸进一家早茶餐厅,都够得上北京的金牌粤式早茶喝一壶的了!
还有艇仔粥,北京也可以喝到啊,那你去喝一下咯。
北京的艇仔粥其实是用穷人版的潮汕海鲜粥冒充的。
真正的艇仔粥,粥面上要有炸面(北方叫油条),第一勺蒯下去要浮起花生,然后再一勺发现了沸煮去生的鱼片,最后蒯到碗底,北方人也许会尖叫了:我擦,怎么还有这么多料!
是的,当年广州的渔民从不会吝惜用各种卖剩的下脚料犒劳自己,就像今天犒劳我们这些受尽瘴湿之苦的北佬一样。
还有最爱的虾饺皇,它的吃法有两种。
一种是用两只筷子拨开面皮,目送着整虾入口,然后再用水晶饺皮为它们送行。
另一种是趁热一口吞入整只虾饺,你会感觉到三只虾在口腔内壁上撞击游弋的生命感,但由于有饺皮的劝阻,这生命的感觉控制的很恰当。慢慢的吞咽,闭上眼,感觉好极了。
当然,同样一道点心,在北京你是不能这样吃的,否则你会以为在吃面团馅儿的烧麦。
我真的不是夸张啊,北京的厨师更喜欢用鲁菜的思路去料理粤菜,你们体会一下吧。
我不知道苏东坡被贬谪到岭南时,这些精致的点心是否已经出现,但我猜,能让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不辞长作岭南人的,绝不仅仅是每天的三百颗荔枝。
除了美食,广州随处可以听到的街坊白话更是亲切,虽然一知半解,但白话的语调真的优美。
据说,很多古诗词,用普通话吟诵,一些韵脚和平仄是押不住的,但用白话读出来,全都对了!
我听过白话版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非常舒服。
除了美食和白话,广州的另一个地方,我每次来必须去看看,那就是西关。
西关在广州的地位大概相当于北京的什刹海、钟鼓楼,虽然也经历过野蛮的拆迁,但依然保留着很多原貌民居。
这些西关民居,每一处细节都体现着岭南人的聪颖与智慧。在建筑学意义上,它们足够实用,通过瓦片、墙壁、窗栏的设计,实现了隔热通风的功能,同时又兼具中国古典建筑的美学素质。
走在荔湾周边的西关民居窄巷子中,感动总会不期而至。
不辞长作岭南人——是苏子带给了岭南更多文化的内涵,还是岭南独特的南地气质吸引并令苏子折服,我真的说不清。
正所谓——
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
总之,在前往苏子第二处贬谪之地惠州的路上,途径广州,总是要来吃吃茶,喝喝粥,听听白话,逛逛西关的。
子瞻当年对岭南的爱,不分昼与夜,一定也包含广州的。
谢谢观赏,再见
港真,广州今年真的没有北京热。
无犀 原创
最后再来放一副题外画
请仔细看看图中右侧的提示语,这就是岭南人现在劝导的方式,话语温润,落在纸上却如音娓娓。
想来,在北京,同一个意思应该是这样的表达:请把单车停放在画框处,谢谢合作!
居高临下的劝导,特别容易令听者产生逆反心理。
南方的很多人文气质,是值得首都借鉴和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