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菜花儿金灿灿
婺源菜花儿金灿灿
·姚五芳
来到婺源,老天眷顾我们这一帮老人,下了半月的雨,恰巧在我们看菜花儿那天见了太阳。
满山遍野浩浩荡荡海洋般的金黄,彩蝶如天仙撒下的五彩花瓣一样成群结队地在你身边上下翻飞,蜷缩了半个月的小鸟欢快地鸣叫着互相追逐,香气淋漓尽致地沐浴着你的脸面、你的心肺、你的全身。让人实实在在享受到了“碧云天,黄花地”“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的诗情画意。我们在泥泞的路埂上小心翼翼地行进,亲吻着身边肆意张开的一朵朵鲜嫩欲滴的娇媚,感受着这场花事的沸沸扬扬,时而用手机寻着角度拍出那美丽的不同画面。有的为拍出那弯弯的梯田层层错落有致的灿烂,不惧泥泞走了好远。爱美的女子们在花丛中张扬出各种姿势与其比媚。世间的一切都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有这盛世浩荡的金碧辉煌、这灿烂耀眼的醉人风光。
身处南国这迷人的仙境,不仅使我想起了我们北方的家乡。儿时我的老家,春天也有油菜花儿、萝卜花儿、白菜花儿、豌豆花儿,虽没有南方这么浩瀚,可一块儿一块儿齐齐整整的白色、黄色、藕粉色,被绿毯一样的小麦苗映衬出一种美颜中的清丽、陶然中的高贵。那时的白菜、萝卜花是生产队用来育种的。待那片片的花事闹尽,就见细细的绿色小角伸出来,没几天小角里面便包裹了一串米粒似的豆豆,犹如一个胎盘孕育着多个孩儿娃。
那时藕粉色豌豆花在我心中是最美的。在春天的暖风中,一串串颤颤巍巍蝴蝶翅膀似的花瓣,摇得你心都醉了。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她的豆角能充饥的缘故吧。她的花谢以后,那甜甜的豌豆角便挂满了绿色的藤蔓。当豆角里面的豆豆还很小很嫩的时候,满地都弥漫起了浓浓的甜清气味儿,这时,我们几个孩子便特工队似的天天琢磨这块地。为避免目标过大,时常是两三人为一伙儿,猫着腰,或干脆爬着匍匐前进,潜入藤蔓盘绕的豌豆地。由于它的藤蔓总是弯曲着长,豌豆地总共也就一尺来高,而且遍地布满丝毫没有规律的蔓子。不像高高的麦地一垄一垄清清白白,你可以趴在麦垄里放心地搓揉将要熟透的、香气浓浓的麦穗子,直到你把小手扎疼,感觉偷吃个麦粒原是那样的不值,无奈地离开,也不会有人看见你。豌豆地却不然,它的蔓子不是被我们压在身下,就被我们掀起来盖在身上,尽管这样,还是极易暴露,五尺高的队长居高临下的一看,便能发现地里的猫腻。所以,总是在我们吃得正陶醉时,被队长发现,大喝一声,我们便带着满身的泥土、甚或挂着一条半条的藤蔓,惊恐而又欢快地撒丫子跑去。
那时人们都在为温饱而劳作,天天累得贼死,赏花的兴致自然淡了许多。在改革开放后物质丰富的今天,不少人把旅游当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们才有幸享受到了这人间的大美。
导游一声召唤,使我思绪回到眼前。可人们赏花的兴致仍浓,恋恋舍不得离开。
这正是:灿灿黄花艳,层层梯田源。
比美痴花女,脚下路埂粘。
姚五芳,河北老年大学写作班学员,石家庄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