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日课252：孔子也是个明白人
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论语·乡党》10.15）
马棚失火，孔子退朝回来，问伤到人没有，而不问马。
孔子的身份是鲁司寇，爵位是上大夫，家中养马。《论语稽》云：
大夫不徒行，故有车，有车则有马。诸侯二车七乘，上大夫五乘，下大夫三乘，士有二车，庶人牛车。孔子上大夫，马数不下二十匹。
孔子在此不是不关心马，只不过相对而言，人的性命更宝贵。这也体现了儒家的仁者爱人的人本精神。《反身录》的解释很合理：
盖仓卒之间，以人为急，偶未遑问马耳，非真贱畜，置马于度外，以为不足恤而不问也。畜固贱物，然亦有性命，圣人仁民爱物，无所不至，见一物之摧伤，犹恻然伤感，况马乎？必不然也。学者慎勿泥贵人贱畜之句，遂轻视物命而不慈天物。必物物咸慈而后心无不仁，庶不轻伤物命。
孔子问人不问马，而在西汉则有位问牛不问人的丞相——邴吉。据《汉书·魏相邴吉传》记载：
吉又尝出，逢清道群斗者，死伤横道，吉过之不问，掾史独怪之。
吉前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
掾史独谓丞相前后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竟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当忧，是以问之。”
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
邴吉不是不关心人，只不过那是地方官员的职责。丞相乃国家重臣，要抓根本，关注的重点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
孔子与邴吉都是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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