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球与评球

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中国,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对中国社会的进程的影响极大。单单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的主持人就换了好几个。对我个人来说,影响也有一些。比如说,本来应该是在这一年的暑假,我们这些被录取的本科函授生就该上课的,结果也因此被一拖再拖,推迟到了年底。
不知道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这一年央视体育频道开始转播意甲联赛。央视意甲转播的主持人是孙正平和韩乔生,邀请的嘉宾则是张路和张慧德。前者曾经是北京队的守门员,后者则是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的意大利语记者。后者的加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此前央视足球转播专业性上的严重欠缺和太过单调的转播方式——此前央视足球只能说是描述型的,而后来才是评述或者解说型的。简单地介绍场上队员姓什么叫什么几号,谁将球传给谁,谁打门之类,这是典型的广播时代的方式,是听众无法看到电视画面的情况下的一种无奈的补充;而当人们坐在家中,眼前就有电视机,就有非常生动的球场比赛实况的时候,你还这样介绍,只能是制造噪音,干扰人家的视听。
最初看意甲,我还只是偶尔,因为居住条件相当恶劣,与儿子妻子三人同睡一床,半夜三更看直播,会影响他们的睡眠;等到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搬进学校的集资楼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元房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只要精力允许,可以尽兴地看。
我对自己忽然对足球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十分惊讶。因为我小学4、5年级的时候有一回踢足球,曾经被迎面而来的足球重重地击倒,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所以,后来我对几乎所有的球类项目都有一定的兴趣,有的还玩到了一定的水平,可就是对足球过敏。为什么我后来会对足球抖生兴趣?1978年的阿根廷世界杯,在海门师范与那许多爱好者一起收看电视转播,现场的那种热烈气氛让人血脉喷张、非常亢奋是一个方面;而在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亚大区预赛中,中国队一度形势看好,一些球员的技术非常出色,让比赛充满体育之美也是一个方面。至于意甲,说实在的,确实是在那年底代能够看到的最好看的足球比赛——在没有看到欧洲如德甲、英超、巴甲等联赛之前,我甚至以为它就是最好看的。——视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观点。
因为看意甲,所以,熟悉了AC米兰、国际米兰、那不勒斯、佛罗伦萨等意甲劲旅;也熟悉了巴雷西、巴乔、因扎吉、巴蒂斯图塔、丰塞卡、马拉多纳等球星。而国内那一阵的足球热度之高,也是今天不能想象的,罗西、小皮球等著名球迷,是很多媒体的宠儿。而除去国字号的《体育报》——后来更名《中国体育报》之外,国内各省市的体育专业报也很不少,它们都有大量对意甲、对甲A的相关报道和评论。也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我利用爱足球的往往不会写,会写的很少有人懂足球这样一个机会,闯进了足球评论圈。我的球评,大量出现在诸如《体育博览》、《体育参考》、《球报》、《球迷》、《新民体育报》等专业体育报刊上。在地方报纸上,我甚至开过球评专栏。
不过回首过去,我以为我写的这球评,还是太过肤浅缺乏应有的深度了。比如说,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的甲A联赛刚刚亮相的时候,不少球队如北京国安、上海申花喜欢邀请意甲球队利用休赛期与之进行商业性比赛;这些比赛,对于桑普多利亚等俱乐部来说,不过是挣钱的机会,不会十分认真地对待的,因此,中国球队获胜并非十分困难。而我却高估了这些胜利,还写出了《中国足球曙光再现》一类的极为乐观的文章,可能为行家所不屑。
从对我个人的写作来说,这些球评最重要的意义则是,它让我熟悉了评论这种体裁,为我在10年后转身,从事时事新闻评论的写作做好了能力上的准备。
我看意甲的电视机,是上海牌18寸的彩色电视机。这样的电视机在当年的普通家庭中还是相当少见的:那时候彩电远远没有普及,此类物质非常紧俏,需要“计划”与“条子”。而我这台上海牌彩色电视机,则是我姨兄高如帮我从扬州买的。是高如、高军兄弟俩提着过来的,1500元。这价格应该是市场价,但没有发票。
这台彩电买回来后好几年没用,因为生怕辐射对儿子的健康造成影响。这台彩电的质量相当不错,使用的时间也超过了10年,最后以500元价格处理的时候,依然还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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