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大街的“裤裆街”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增福堂街住了十多年后,由于街巷拆迁和三中扩建,不得不搬往别处。后来搬到了三中北侧的北门大街北首的东大街。一下子从城关搬到了北关,感觉就像是出了城,东大街当时平房还是很多的,所处位置也不错,东临平寿湖和老城墙,南靠北门望海门,西依撞钟院后湾,北接北宫商场和北宫菜市场,家居出行都是很方便的。

当时的东大街,有个显著特点就是,地势非常低洼,一旦下雨天,四处的雨水都往这里灌,让这里的居民叫苦不堪。翻开一本30年前的潍坊地图册,可以看到,当时东大街被扩宽向北延伸的向阳路分成东西两段,西段叫西大街,东段叫东大街,其实西大街和东大街以前是叫做北关大街。西大街和东大街的尽头,各有两个岔路口,大致呈大写的英文字母V型,被当地老百姓亲切地称之为:裤裆街。

裤裆街,这名字虽然俗气十足,却是很形象,两个岔路口,就像是两条“裤腿”。从地图上还可以看到,西边的两条“裤腿”往西都能接到月河路,南侧的“裤腿”距离撞钟院后湾还非常近呢,这个后湾给我印象很深,里面的水颜色浓郁,据说很深,听说有小孩在水边玩耍,不慎掉下去,再也没有上来,父母伤心欲绝,后来搬离后湾。别的小孩也被家长们再三叮嘱,要远离这个水湾,不过经常看到有几个老人家用一根长竹竿套着网子捞鱼虫子,或者喂养家里的金鱼或者拿到市场上卖。

我曾经好奇问老人,这么脏的水会有鱼虫子吗,老人笑了,说正因为水脏才招鱼虫子,春夏的下雨天,水湾里的鱼虫子特别多,水边草丛里也有蟾蜍青蛙之类的,猛地跳出来,也会把你吓一大跳。老人说,捞来的鱼虫子,春夏吃不完,可以放太阳底下晒干成粉,封起来保存,等冬天来临的时候,再拿出来喂养金鱼,那些晒干的鱼虫子,放在水里浸湿,发出那种土腥的味儿,鱼儿们非常喜欢。

西大街往东过了向阳路,就是东大街。东大街东头也是两条“裤腿”。它们往东都通向和平路。北侧“裤腿”临近平寿湖的地方,有一处学校叫北大街一小,全称是北大街第一小学,因为这条“裤腿”往东过了和平路,可以和东边的北大街接起来,它与北大街交叉口的学校叫做北大二小,全称是北大街第二小学,我在太平街小学上的时候,经常耳闻这两个学校大名,据传他们的学习和体育都很棒,太平街小学派出的长跑健将据说根本跑不过他们。南侧的“裤腿”还有个名字叫月河涯街,顾名思义,往西通到月河路,往东通到和平路,它的中段与南侧的曹家巷相连,那时的曹家巷北段应该还叫梁家巷子。

在东大街住的时候,是三间北屋,有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还有石榴树,开着一些鲜艳的小红花,令人可惜的是,结出的石榴都是酸的。从东大街向南走进一条狭长的过道,周围都是住家户,邻居都不错,虽然我家是新搬来的,一点也没感觉到被排斥。过道临街有个理发店,一个女的,手艺还行,价格也不贵,让人受不了的是,她是个话痨。可能很多理发师都这样吧,一拿起电推子,鼻子下面的那道闸就合不上了,一开始是盘问,像是查户口,恨不得把你的祖宗八代都问清楚了才罢休,如果你懒得理她,她也不介意,自问自答,感觉眼前就像一只苍蝇在嗡嗡乱叫。还没理完,我就坐不住了,安安静静地理个发不好吗。

过了北门大街往西,路北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住着一位老人,头发花白,感觉年纪很大了,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有风筝泥老虎布娃娃各种小玩意小耍物,这位老人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被人称为“老顽童”。继续往西,过了西大街到月河路,那时候的月河路往北是不通的,很多人在夏天的晚上坐在这里乘凉,有打扑克的,有拉潍县呱的,邻居们虽然可能还不太认识,不过聊上几句,就感觉很亲切的样子,那时候住平房,虽然简陋了一些,不过出入自由,还是很怀念的。

其实在东大街住了没多久,又遭拆迁,平房都趴了,这里也要盖楼!不得不继续搬往别处。那时候好像有事没事,总搬家,搬来搬去,感觉很累。那些早早住进月河楼和北宫小区的小伙伴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吧。北门大街继续往北,可以通到北宫小区,再往北可以到向阳路的北宫商场和北宫菜市场。北宫商场在路边,二层小楼,日用百货,还算齐全,但我印象更深的是一楼的书店,虽然看起来不大,里面书却不少,经常去看书。向阳路两旁的北宫小区居民楼,在当时也令人羡慕,一排一排的,每栋楼都是四层或者五层,它们处于北关大街与北宫大街之间。那时候的福寿街还没有完全修好。

小的时候,还在增福堂街住的时候,经常约上小伙伴,溜达着来平寿湖、老城墙玩,住东大街的时候就近便多了,时不时地爬城墙,去平寿湖玩,平寿湖那个时候还是很干净的,水看着不脏,来拍照的人很多,旁边的照相馆生意很好,向阳路旁有男孩女孩石雕,往东走去,有一座桥,向北走下去,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玉清烟晓”,再往北往东走过去,可以走到湖心亭,湖中有一个亭子,亭子东侧有湖中岛。

后来福寿街修好以后,在路旁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平寿湖”,旁边是大犀牛石雕。往东走去,路旁有个书亭,我没少去看书买书。再往东走,本来道路两旁有居民楼,因为福寿街修路扩宽,居民楼被拆,住家户搬到别处。在居民楼旁边,记得有几处平房,墙体挨着很近,几乎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从北走到南,可以到平寿湖东侧的连廊和花园处,有石桌子石凳子,下棋打扑克都是很好的,继续往南走去,就到东大街了,旁边就是北大一小,现在的实验小学。

那时候因为东大街,西大街地势比较低,一旦下雨天,四处的雨水就把街巷两旁灌满了水,不过幸好还有平寿湖,积水慢慢地也能流到平寿湖里去,后来平寿湖填平以后, 一旦暴雨或者大雨,东大街实验小学附近还是容易产生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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