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有何本义,甲骨文揭开谜团,难怪我称之为我

汉字中的“我”字,《说文解字》中解释为“施身自谓也”,即第一人称代词。如今,我字属于最为常用的汉字之一,但凡事就怕深究,“我”字的字形非常奇特,是“二戈相背”,而戈是兵器,往往代表战争,那么古人在创造表达自我的文字时,为何在“我”字上会出现代表战争的戈?

与西方字母文字不同,汉字属于音形义的结合,属于二维文字,因此欲要探究“我”字的本义,就有必要了解我字最初的字形。迄今为止的考古发现,我字最早始于甲骨文,而甲骨文中的我字字形与含义,与今天的大不相同。

我字本义与第一人称

现代汉字中“我”中有“戈”,但甲骨文中“我”中无“戈”,两者字形上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甲骨文中的“我”字(见下图A),像把有柄有钩的古代武器——大斧,斧口有一排锋利的锯齿,本义是一种用来行刑杀人和肢解牲口的凶器。由此也可见,鲁班根据割手的草,而发明了锯子的说法不可信。

周朝初期,金文中的我字(见图B)出现了一些变化,只是斧柄下面多了个脚钩,锯齿也简省到只余三齿了。战国时期,我字(图C)右部“戈”的形象越来越明显,锯齿简化为了两个,斧柄也更往右弯了。秦代时期,斧身和锯齿竟变成了图D1的形式,斧柄和上下钩竟变成了图D2的形式,我们熟知的“我”字基本定型(图D)。

《尚书·泰誓》篇讲述的是武王伐纣历史,其中有一句话是“我伐用张,于汤有光”,此处“我”是兵器,“我伐”即杀伐,应该是我之本义的延续。

从一件杀人凶器,如何转变为代表自我的“我”?有学者认为,随着战争愈发频繁,人们不得不使用兵器来捍卫个人的利益,兵器是用来保卫“我”的,因此引申为第一人称代词。笔者认为这种解释过于牵强,通过甲骨文中的“王”字解读,或许可以揭开其中奥秘。

甲骨文中的王字(见下图),就是一个斧钺之形,“王”便是以斧钺象征王权,本义是古代的最高统治者。上古考古中,地位很高的墓葬中,往往都有斧钺之类的器物。因此,古人以斧钺代表掌握杀伐大权,由此代表王权、王者。

我字本义是凶器,也必然掌握在统治者的手里,以此震慑被统治者,掌握“我”这种凶器之人,可能就被人或自称为“我”。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自我意识的增强,“我”这种凶器在各个部落统治者中的普及,“我”慢慢被用着第一人称代词,当然那时普通百姓没有资格称“我”。

卜辞中我字三种用法

甲骨文卜辞中,我字有三种用法,除了第一人称之外,另外两种都与今天的用法大不相同。

第一种:自称

我字第一种用法是“自称”,比如卜辞中有“上子不我其受佑”,意思是天帝不保佑我商王了吗?与此同时,商王的臣僚们也自称为我,说明“我”不是商王的独称,比如卜辞中有“沚口(未辨之字)告曰:土方征于我东啚,在二邑,邛方亦牧我西啚田”,沚口是商朝西部守卫者或诸侯国,当土方入侵时,他向商王汇报边境军事情况,这里的“我”显然是沚口。

商朝中后期,以我自称之人,到底应该是什么身份,如今还是一个谜团,但以笔者之见,应该还是大贵族,普通贵族或百姓可能还没有资格自称为我。

第二种:适宜

我字第二种用法是“适宜”,卜辞中记载有“戊辰卜,延,呼逆求小方我”、“贞求雨我于岳”、“贞勿求年我”等等,其中我字意思不可能是自我,而应该为“适宜”,“求小方我”是指寻找与小方作战的适宜时机,“求雨我”是指祈求雨水方面的福宜,“求年我”是指祈求一年收成方面的福宜。

从凶器到适宜,含义变化很大,两者如何演化的,如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有待进一步研究发现。

第三种:我方国

在商朝诸多方国中,有一个叫“我方”,与商王武丁关系非常密切,卜辞中记载了多次纳贡,拥有强大的军事、经济实力。甲骨文中,与“我方国”有关的卜辞大约有40余条。接下来,重点聊一聊传世文献中消失的“我方国”。

首先,“我方无其祸?”毋庸多说,“我方”就是一个国家,商王在占卜时询问“我方”有没有灾祸。在重要祭祀活动中,商王询问一个方国有无灾祸,表现出“我方”与商王室不同寻常的关系。

其次,“我致千”、“我来三十”、“我来贮骨”等。甲骨文卜辞中,“致”、“来”、“入”往往都表示诸侯向商王进贡,“我方”向商王纳贡的记载高达10多条,除了说明“我方”对商王的忠诚之外,还显示出该国强大的经济实力。

第三,“丁丑卜,韦,贞使人于我”、“乙口卜,亘,贞使人于我?贞勿使人于我”等。商王祭祀占卜,多次询问要不要派人前往“我方国”,显然商王对“我方”非常重视。

第四,除此之外,甲骨文卜辞中还有武丁命令“我方”攻打其他不臣方国,且曾与“我方”首领一起狩猎等。

可惜的是,这样一个强大的方国,却消失在了历史的烟云中,只在传世记录《汉书·艺文志》中留下一丝痕迹,该书中有《我子》一篇,“我子”(如同孔子、孟子等)可能就是“我方国”的后代。

“我方国”为何叫“我方国”,是该国得名于善于制造凶器“我”,还是“我方国”之“我”并不代表凶器,另有其他含义?

总而言之,每一个汉字背后都有一段沉甸甸的历史,在时间的长河中,文字经过漫长演化,很多已经失去了初始字形与本义,被引申为其他意思,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文字都是如此。

值得深思的是,“我”字从震慑百姓的凶器,演化为第一人称我、适宜、杀、姓氏等,其中究竟如何演化的,迄今还存在不少未解之谜。

参考资料:《甲骨文中的“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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