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 我的大学（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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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文专业的学生，读小说是必修课之一。以前数学班和物理班的同学看到我们读小说很羡慕的，总说我们小说看看，不用做作业，是神仙过的日子。而他们却有做不完的习题，天天埋头于作业之中。看到我们提着一本小说到野外去看，认为是无所事事。
专业不同，对看小说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我们中文班的学生是用学习的眼光去看小说的，看小说内在本质的东西，而不是仅看一个故事情节。我们要发掘出故事所发生的社会背景、矛盾形成的原因以及深层次的社会制度等方面的内容，通过人物性格形成和命运来歌颂或鞭挞社会，还要通过不同人物的音容笑貌和言行举止来分析人物性格等等。所以，我们看小说和他们看小说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是学习，而他们则是消谴。
为了庆祝1981年的元旦，学校在12月29日晚举行了会餐。全校分为30桌，每桌8个菜，人员自由组成，我们这一桌的人是：柳祖交，赵就平，吕为苗，杨双福，骆维高，潘汝平，赵宝初和我，我们一致推选赵就平为桌长。学校只准备了一些好菜，却不供应饮料和酒。我们这一桌大家凑钱买了六斤黄酒，六角钱的糖为会餐助兴
会餐前，葛焕余书记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用浓重的诸暨口音，简明扼要地讲了国家政治形势一派大好，又说知识分子的春天来到了，以后大家在教育领域是大有作为的，大家一定要珍惜青春，勤奋学习，努力做到又红又专等等。
会餐是在热烈的气氛中开始的。赵就平提议，大家倒满酒，为庆祝新年元旦干杯！大家起立，把倒在大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家边吃边聊，兴趣盎然。大家正吃得起劲的时候，柳祖交说：“我们是文科班的学习，也算个文人了，文人喝酒，总得有个雅兴。我们来行酒令喝酒，如何？”
这个提议很好，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柳祖交说：“每人念一句古诗，诗中应该有一个'酒’字。”
“酒字令”是由赵就平桌长开始的。
赵：对酒当歌。（曹操）
杨：把酒问青天。（苏轼）
吕：朱门酒肉臭。（杜甫）
赵2：金樽清酒斗十千。（李白）
我：一曲新词酒一杯。（晏殊）
潘：葡萄美酒夜光杯。（王翰）
柳：呼儿将出换美酒。（李白）
骆：白日放歌须纵酒。（杜甫）
转了一圈，很顺利地把酒令行完，大家一阵子鼓掌。
柳祖交说：“现在约法三章，如果谁不能接下去，谁就得“奖”酒，现在大家喝的是大茶杯，不宜喝酒，暂定喝三口，下面继续接下去说。”
“好！”大家齐声赞成。
赵：酒逢知己千杯少。（欧阳修）
杨：借问酒家何处有？（杜牧）
赵2：劝君更尽一杯酒。（王维）
吕：东篱把酒黄昏后。（李清照）
我：余子谁堪共酒杯。（刘克庄）
潘：新丰美酒斗十千。（王维）
柳：杏旗沽酒有人家。（辛弃疾）
骆：白日放歌须纵酒。（杜甫）
赵：浊酒一杯家万里。（范仲淹）
杨：把酒酹滔滔。（毛泽东）
“不算，不算，我们是要古人的诗，得罚酒，罚酒。”我说。
杨呆了一会儿，马上说了：浓睡不消残酒。（李清照）
赵2：“啊呀，轮到我了？”他搔了搔头皮，好一会儿还是回答不上来。
大家都说：“罚酒三口。”。
“好，我喝三口”。他就端起酒杯，“咕噜咕噜”地喝了三口酒。
吕：今宵酒醒何处？（柳永）
这时，我的心里已有些慌了。原来读过的诗到这时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们正要喊罚酒的时候，我马上应了一句：
料峭春风吹酒醒。（苏轼）
潘这时也在搔头皮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一句来，他自己就喝了三口。
柳：九九艳阳天。
“不行，罚酒六口，罚罚。”大家都叫了起来。
柳祖交举起了酒杯，但并没有喝，说：潦倒新停浊酒杯。（杜甫）
“不行，也得喝”。
我说：“他故意这样，要加倍地'奖’酒。”这时柳已倒酒于口中了。大家又哄笑了一阵子。酒过三巡，各人的脸上已泛起了酒后的红晕。
后来，又改换了话题，猜“花”字令，末了换了“雨”字令，大家其乐融融，感受到了同学之间的友谊和快乐。
奇怪的是今天叶勇挺没有参加会餐，他同李民中到城里去了，近来他与李的关系日趋密切了起来。我感觉他是有意在疏远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总感到怪怪的。他是一个比较清高的人，与大多数人都难相处，我感到他很孤独。我们在有一段时间里，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但近来我们之间好像有了变化，产生了间隙，这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会餐以后，我也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到寝室里倒头便睡。突然，有人来敲寝室门。赵就平问：“谁？”门外也没有回答。我们就不开门。
后来门外竟有人用砖块击门，“澎澎澎，澎澎澎”，声音震耳欲聋。情节实在难以容忍，我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开门，但开了门却什么人也没有，却留下半截砖头。人却跑进自己的寝室里去了，我敢肯定是隔壁寝室同学干的，否则跑不了那么快。
张先进说：“太不文明了，居然有这样恶作剧的人！”
大家都在议论和猜测着是谁，但都没有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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