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年华】| 牟文青作品：深秋小记

早上起来，才知道昨晚的秋雨并没有停下脚步，但淅淅沥沥的已经不是很大。

下楼梯，见小姑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走过去一看没什么可以帮忙，就走到侧门伸展一会四肢，做个热身，却一眼瞧见墙角处的几丛小黄菊带着水珠娇羞惊艳，令人分外陶醉，爱恋不舍。难怪陶渊明对秋菊情有独钟，写下千古佳作，其中有“釆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等句，此景正适合眼前几丛带露的小黄菊。

我凝视菊花，竟忘了时间。直到听见小姑叫吃早饭，才去厨房把早点搬桌上。大家一起坐下，吃着刚出笼的菜肉汤包，热热的太香了，一口气吃了十个，撑着了。宁海的美食，我已馋了半年。外出离家的人都知道，不论是走到哪里，家乡的美食，最令人难以忘怀，特别在胃口不好的时候，会更加思念不已。

将近中午，雨停了，告别小姑家翁，与小姑一起驱车前往先生岳井三姐家。太阳正从云端洒下温暖的光线，透过车窗照在身上，暖暖的。一路看到道路两旁大片的橘树林，枝头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橘子，在阳光的照耀中透着成熟的亮色，很诱人。勤劳的果农们趁着雨停之际，在忙碌地釆摘橘子，有的踮脚仰头，一手拉下树梢一手剪下橘子，有的探身剪树冠内侧的橘子，有的蹲下来剪低处的橘子，还有的搬着装满橘子的箱子拂过树梢穿过树林送到路边，放上农用车。

坐在车里看路两旁那一派繁忙的丰收场景，我想，果农们心里应该是满满的喜悦吧。我只祝愿他们卖个好价钱，欢天喜地迎春节。

车过橘林，经山前村上了山前岭，岭上红枫如火，黄叶风飘飞，松柏常绿，深秋的景色醉美天地。车下到岭脚，己看到岳井村。这是宁海县长街镇最东面的村庄，与象山隔海相望，来往有轮渡接送车辆与行人。

我们在三姐家中吃完午饭，在客厅外坐下晒太阳闲话，泡一杯橙皮茶，吹着茶水喝一小口，沁人肺腑，好香。茶在口中回味，身边框中的橘子是从眼前院里摘下的，随手剥开经霜后的橘子香雾喷散，手中衣服上都沾上橘皮汁香水，尝一瓣晶莹透亮的黄肉，牙齿有点凉凉的，舌头甜甜的，很适合饭后消食。宋代大文豪苏轼《浣溪沙·咏橘》有“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怯齿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之句，对品尝橘子传神般细细描绘，似乎正是为今天的我写的。

园子内的橘子己摘完，墙外菜园中十来株橘树等我们自己摘取，我已经三姐指导过，知道橘子用手摘是为自己品尝玩乐。真正储藏或出售的橘子都用燕子形状的橘剪剪下的，橘子蒂部是一个平平的切口，不能剪出斜角。如橘蒂剪斜了，那是会刺破边上的橘子，过不了儿天剌破的橘子在细菌侵害下腐烂，腐烂的橘子流出的汁水会使上下左右一圈的好橘全部腐烂。剪下储存的橘要经常翻动箱子捡查，有烂橘要及时挑出，边上的好橘也要及时拿出，早一点吃掉，避免浪费。

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剪了三箱橘子，装进汽车后备箱，告别三姐一家，送小姑回镇上。

车出长街镇，一路仍有橘林相送，我想，秋菊虽美，终会在寒冬凋零；而只有橘树，挺立的枝叶与松柏相伴，迎接寒冷的北风，四季常绿，笑立南国大地。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屈原《橘颂》中的句子：“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古代文人有在人生低谷借橘树以寄托自己的理想，永不言败。我们今人更要有橘树的面貌，在读书中思考完善，在工作中要努力向上，在退休的晚年多学习新知识，多参与社会活动充实自己，夕阳满天。

本栏目主编：张仿治

作者简介：牟文青，生于1968年，宁波宁海人。从棉纺中专毕业后，先到纺织厂工作，后去保险公司，再以后自己创业。喜欢文学，爱好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