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子先 | “史”“情”“话”“意”，十年梦圆 ——写在《老弦杂弹》出版后的结语 / 开普饭

“史”“情”“话”“意”，十年梦圆

——写在《老弦杂弹》出版后的结语

文|井子先

《老弦杂弹》这本耗费我十年心血的自传体长篇文学总算出版了，至此我才体会到了《警世贤文》中“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在这里，我再次向长期以来为这部书的创作和出版付出心血汗水的亲朋好友，表示真诚的感谢与祝福，谢谢您们！回忆这部书的创作历程，我写出了这篇文章的标题《“史”“情”“话”“意”，十年梦圆》，下面我就从“史”“情”“话”“意”四个方面给文学同道们作以阐释。

所谓“史”，是这本书的文体及主要内容。

“史，记事者也。”龚自珍有言“出乎史，如乎道，欲知大道，必先为史”；“以荣其国家，以华其祖宗，以教训其王公大人，下亦崇高其身”。历史学家李维在《罗马史》中这样写道“研究研究过去的事，可以得到非常有用的教益。在历史真相的光芒下，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各种各样的事例。你应当把这些作为借鉴。”古罗马学者老加图也说，“历史具有垂训后世的作用，其中包括爱国主义、道德训诲、和英雄形象教育”。我长期从事高中历史教学，深知一部史书的教化功能，所以早在退休前，就萌生了写自己的人生经历以昭示后辈的想法。退休之后，我又把反思人生作为三大自定任务之一（三大任务即反思人生、经营家庭、颐养天年）。我的这本《老弦杂弹》就是史书，既是我个人的成长史，也是我们这个家庭的发展史，但同时又是新中国的时代变迁史，另外还从某些侧面反映了井姓家族史和豫鄂两省三县交界地带风土人情史。我个人成长史是书的主线，所以整本书是按我的成长历程安排线索的，但同时我是在家族内部、以父母所建立的这个家庭为摇篮，出生、成长的，更是依托这一方山水，伴随着国家时代发展的脚步前进的。所以，这一切史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阔又真实的历史图景。如果单纯说我自己，这仅是我退休以前的历史，但是，对于我的父母亲来说，则是他们人生历史的全部，是完整的历史（因为我的父母在我退休前已经去世）。当然，更不能包含整个家族史、地域史和新中国的时代变迁史，这是作者认知的局限，也是这部书主题所决定的。这部书没有任何虚构的成分，读者拿到这本书，首先感到的就是历史的真实，历史才是写作目的的载体。

这是一部人生回忆录，是自己把大脑中储存的有关记忆形成文字留给后人；这是一部纪传体史书，是自己在为自己立传，并把自己的见闻思悟抒发出来鉴戒后人。我曾经为写不写这本书犹豫过、彷徨过，甚至在写作过程中，因其过于艰巨几次差点放弃，是亲友们的鼓励给了我责任意识与力量源泉。特别是看了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之后，更坚定了我的写作信心。路遥笔下展开的是一个平凡人的奋斗历程，一个平凡家庭的成长过程，为我们展示的是一幅普通而又内涵丰富的生活图景，但却告诉了我们什么是生活与故事，什么是平凡和伟大，进而给我们以极大的震撼与激励。《平凡的世界》是小说，肯定有许多虚构成分，而自己所要写的是百分百的真实经历，没有半点虚构。如果写好了，也一定会产生不同凡响的效果。只是自己从没有这样的写作经历，一个只上过一年初中的“老三届”知青，深知其难度有多大。但我相信只要“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处女作或许更有魅力。于是，我拿起了笔，把计划变成了行动，从整体构思、章节设计到谋篇行文、段落语言，边写边改，一坚持就是十年。

所谓“情”，是写这本书的动因之一。

我是带着满腔深情去感受历史，感恩社会，感念时代，感慨变迁，感悟人生，感谢我所经历的一切。这情包括国家情、时代情、社会情、父母兄弟姊妹儿孙之间的血缘亲情、领导同志同学同事之间的友情等等。从血缘亲情来说这是一种传承，奶奶与父亲、父母与我、我与我的孩子之间等等，正是这种无私之爱让华夏民族繁衍生息，感恩之心让每一个家庭的细胞健康成长；我珍惜我人生经历中所有遇到的人，不论地位性别年龄性格有何差异，与人为善是社会和谐的润滑剂，是保证社会健康肌体的根本；我感念生我养我的这一方山水，两省三县交界地带我所到过的地方都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浓浓的乡愁情结是中国传统文明之魂，有了这个魂才能有家国情怀，才能够对眷恋的这方热土爱得实在，爱得深沉。我热爱中国共产党缔造的新中国，感念建国后的每一个阶段，我没有理由对领袖对社会对时代说不，我们应该站在历史的高度看问题，前三十年看到的应该是社会的太平和创业的艰辛，而不应该单纯地对饥饿耿耿于怀；后三十年看到的应该是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人们生活的巨大改善，而不应该一味地在党风和社会风气上指天骂地；我们的党是历史上最得民心的领导集体，国家大人口多底子薄起步晚，再加上国情复杂形势严峻，轻率地不负责任地说三道四甚至指责谩骂，都是不应该有的态度；我们都是祖国的孩子，自然应有一颗赤子之心，为国家忧心操心分心尽心才是我们的本分。

我是个性情中人，常怀一颗感恩之心，经历的、看到的一切，都认为是正常的，并且从中看到美好与善良，心理上从不设防。我最大的特点就是率真，不会隐藏，为人处世都是真性情，所以别人也待我以诚。我认为我的人生之旅一直走得顺风顺水，一直受到的都是关爱与帮助，走的都是上坡路，任何时候眼前都是一片光明，所以对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满怀深情。我也经历过坎坷，遇到过磨难，遭受过挫折，但我认为那是大时代赐予我们的财富，是均等的，怎样从坎坷磨难挫折中走出，是对自己的考验，怨不得别人。我曾经在写过一些篇章后读给孩子们听，动情之处会声音哽咽、老泪纵横，那正是情之深爱之切的体现，是对恩之重的感受。我满怀深情所写的东西，都是正面说教，不偏不倚，带着满满的正能量。

所谓“话”就是写这本书的目的。

我是受《三字经》中“人遗子金满盈，我遗子唯一经”的启发写这本书的。我是一介庶民，“黄黄苗根儿里苦”，一个人的工资支撑着整个家庭门户，三个孩子的成长教育成家立业，千头万绪的事务要操心，经常让自己在财富面前露出窘态，所以没有什么物质财富留给后人。但我自认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就是财富，我要采取谈话的方式，把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我的后代，谈的过程中融进自己的认知和感悟，让他们在了解前辈的历史中学习、获取、提高、拓展。他们如果能于书中从正面或反面、经验或教训的独立思考中，提高客观、全面、辩证、长远看问题的能力，加快自己的成长过程，在不同社会环境中，协调好人际关系、处理好各种世事，自我保护少走弯路，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话”的本意是“家训”“家教”，许多先贤都有《治家格言》流传后世，成为中华文明的重要载体，让人在感念、感悟中大受裨益。作为晚生、晚辈，尽管只能望先贤之项背，但在对人生的思考中自然也会有一些启示与感慨，不管对与错，说出来才算尽到了责任。至于怎么“说”，我想到了“论从史出”这句话，既然我是写史的，那就写一个内容谈一下感受，随写随谈，写到哪儿谈到那儿，还显得自然而不生硬、流畅而少拖泥带水，让有心的读者在阅读中产生共鸣，在潜移默化中接受“训”“教”，实现我写此书的目的。

所谓“意”就是广义上的社会效果。

中外古今的先贤们都对人性阐发过自己的认识，如古希腊的苏格拉底就是一个性善论者，他认为“无人自愿作恶”；中国古代的孟子同样是一个性善论者，他认为“人的天性是善良的，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而跟孟子同时期的荀子又是一个性恶论者，他认为“人之生也固小人”。但是，无论他们对人性的认识有何不同，在对通过社会教育培养人的优秀品德方面，认识却是一致的。苏格拉底认为教育可以使人认识自己灵魂之内已有的美德，孟子主张用人来扩充人的善性，而荀子则主张用礼乐来规范人的行为，使人向善。而书就是社会教育的一种重要载体。我们向来把书本作为打开心灵的钥匙，就像德国作家哥德所说，“读一本好书就像在同一个高尚的人谈话”，这是对书的社会功能的充分肯定。我写这本书的初衷，就是给后辈留下一份精神遗产，对后辈良好品德的形成、社会阅历的丰富、处世经验的积累、人际关系的认知，有所借鉴与启迪。可以说，史实只是载体，教化才是目的。而一本书的出版必然带有社会性，其教化功能也必然打破家族的局限，这样这本书的内在质量就显得更加重要。所以，传播正能量，对读者人生成长、三观形成、有为善行、前进方向的影响如何，就成为衡量评价这本书的标准。我在书的封面上写了两句话：“一个共和国同龄人的真情实感，一个'老三届’知青的坎坷人生”，在封底又写了内容提要，其实就是对写这本书的目的一种凝练。书的出版超越了家史的传承，由血缘亲属间的说教变成了对下一代人的传统教育和思想启迪，带有一定的社会意义。而书的前面几位大家为这本书写的序，以及出版后有关好友、读者的评论，更是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不同方面对这本书的阐释，都是发自肺腑、值得珍视的金玉良言。这本书出版不久，接触的人还不多，影响到底有多大，是积极还是消极还很难说。不过对于我来说，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所以我把在这里说的这些话，题目定为《“史”“情”“话”“意”，十年梦圆》。

以上所说，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用情写史，启迪后人。”这是一个老人在经过认真思考后的选择，用心是良苦的，情之深意之切只有自己知道，至于这种良苦用心效果如何，就要看后辈们的自我领悟与参修了。“勤有功、戏无益”，但愿我的后辈们能勤勤勉勉修行，谨谨慎慎处事，坦坦荡荡做人，打破“不过三代”的怪圈，传承幸福，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