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保双 | 闲话休闲

文|贺保双
从前,一个赤日炎炎的夏天,农人们都在顶着烈日割麦。村头树荫下,一个乞丐悠闲地躺着。一往地里送水的老者路过,看见后停下来对乞丐说:
“大人小孩都在忙,你为啥不下地割麦呢?”
”割麦干啥?”
“割麦可以挣钱啊!”
“挣钱干啥?”
“挣了钱可以置地呀!”
“置地干啥?”
“置了地可以挣更多的钱啊!”
“挣更多的钱干啥?”
“挣更多的钱,可以置更多的地。然后,花钱雇人,他们割麦时,你坐在树荫下就可以了!”
“就像现在这样?”
“……”

这本来是一个讽刺懒人的笑话故事。但是现实中,不知从啥时起,我发现有很多,持这种所谓休闲、养生、享受慢生活的观点,其实就是懒惰的人。
在农村,本来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村里很少见到人。要找人,很可能都在以“玩儿”为名的牌场里。有些人连割麦天都不起牌场,收割卖粮,全靠掏钱雇人。我们镇上一位老太太,儿子儿媳在外打工,寄钱叫她在家照看俩孙子,她却整天不离牌场。一个星期天,只顾打麻将,俩孙子门外双双触电身亡,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在乡镇集市上,所谓茶馆儿,其实就是些一桌挨一桌的打牌场。参与和围观的,都是些以玩儿为名的“闲人”们。
城市街头,路旁门店前、公园空场里、河边树荫下,牌场,简直成了城市街景。其中,还不乏路灯下许多夜战场面。
休闲,是放松一下因工作劳累的身心,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投入工作。或者,是因为工作了一辈子,叫老人们有尊严地颐养晚年。
然而近年来,休闲、娱乐、养生、享受慢生活,似乎成了一种全社会流行的风气。打牌、钓鱼、养宠物,成了许多人的职业;喝茶、美容、购物旅游,成了很多人的生活。大有埋头苦干努力工作的人,都成了品位低下、受人鄙视的OUT之群了。

人活着,就单是为了享受吗?
在镇上做生意时,我一屠户邻居,应该算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了。子女们也都成家,且事业有成。五十岁左右,夫妇双方前后不久,都因癌症做了手术。出院后俩人依旧没明没夜地干,生意依然风风火火。很多人劝他们休息,一次跟我谈话说,休息,等死?人,是动物,活着就得动,就得干!真要耷拉着脑袋吃吃睡睡,跟树一样,活一千年又有啥意思?
应该十年了,前不久回去,老两口还兴高采烈请我吃饭。席间还开玩笑说越干越活,老两口准备活过一百三!
这比起那些小病大养、甚至无病呻吟也要养生的人;比起那些倚老卖老、甚至不老也要卖老休闲的人;比起那些身强体健偏要牌桌、歌吧钓鱼竿下糟蹋时光的人,不是活的更有朝气更有激情更有意义吗?!
不管是“人生就是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的泼辣豁达,还是“生如夏花之绚烂,……”的诗意张扬,人活着,就是要动,要干,要拼搏,才能活出生命的精彩,活出更高的境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个人如此,国家也是一样。
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富有的朝代,也是同时代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然而它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内乱,只因外患,就两度倾覆,直至灭亡的朝代。其主要原因就是,从天子到庶民,从国家到个人,举国享乐,全民休闲,连娼妓都有国家队。据说现在流行的点外卖式消费,最早就出现在《清明上河图》上。小小金国入侵,就无力抵抗。失去大片土地,朝廷都逃到江南“临时苟安”了,还是官民一齐,“直把杭州做汴州” ,歌舞不休。元军来袭,虽军民誓死抵抗,怎奈国力已衰,直落得,陆秀夫背小皇帝崖山跳海,十万军民漂尸海上,大宋王朝彻底灭亡的空悲壮!
举国享乐,全民休闲,致使国力衰弱,可以说是宋朝灭亡的重要原因。
试看当下,休闲养生场所,比培训机构多;喝酒打牌玩游戏者,比读书学习者多;游山玩水比踏实工作者排场;追求“精致生活”比艰苦朴素高贵;娱乐明星比科学家工程师更受崇拜。崇尚勤俭原为传统美德,如今寅食卯粮、甚至连辰巳午未连子孙的粮,也敢拿来美其名曰“超前消费”。某女子举债几十万双十一购物,致使丈夫跳楼,虽是个例。但窥斑知豹,社会上不乏此扭曲的消费心理,享乐思想。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无长远规划,必将走投无路。什么活在当下,什么享受休闲慢生活,都是懒惰人的借口,甚或是别有用心者,借人的惰性在麻痹国民!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只有奋斗,才有出路,才有幸福,才有未来!
忙里偷闲 ,闲话休闲;用心良苦,唯望你莫做闲话听!


作者简介:贺保双,邓州作家协会会员。微信名三元烩面,偶有文字发表。《花洲文学》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