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奶奶与小鸭子

奶奶与小鸭子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阶段，我足不出户，无聊至极，于是将多年前的老照片翻出来，一张一张慢慢地看，慢慢回忆以前的美好时光。当看到奶奶在和她养的一只小鸭子坐在门前好像在相互聊天的照片时，我的思绪飘飞，那年那事儿就如电影般在眼前上演：

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跟朋友们去吃宵夜。散场时，我们一起走到停车场取车，刚走近我的摩托车就听到“嘎嘎嘎……嘎嘎嘎……”小鸭子的叫声。这三更半夜的，是谁家的鸭子叫得如此凄惨？我跟美秀循着叫声去找，终于在我的车头前的篱笆找到了。

小鸭子一身黄黄的绒毛煞是可爱。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应该是刚出生几天的光景，是淘气从家里跑出来玩，找不着回家的路了？还是被人为丢弃了？在这午夜时分，独自游荡，想必很害怕吧！听听那焦急而又恐惧的叫声，真令人心疼。我蹲下身子，把受惊的小鸭捧在手里，轻轻抚摸它那柔软的绒毛安慰道：“小鸭，小鸭，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美秀当时还笑我傻来着。

回到家里，我把小鸭带到我的卧室，让它在明亮的卧室转悠一下，熟悉熟悉环境。也许是有人陪了，小鸭不再孤单；也许是有了明亮的灯光，小鸭不再害怕。它乖乖地蹲在门边静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把小鸭子交给了奶奶。奶奶望着这个小不点，心疼极了。这不，刚起床的奶奶并不急着给自己洗漱，而是带着小鸭去找个碗，盛上一些水，把小鸭和碗一起放在柿子树下，看着小鸭欢喜地喝水后，才开心地去洗漱。

小鸭的第一顿早餐，奶奶喂得很仔细。我们吃的稀饭已经够软了，但是奶奶怕小鸭噎着，愣是用手把稀饭捏了又捏，才放心地让小鸭吃。奶奶还在我出门之前，再三叮嘱我，下班回来一定要记得给小鸭买点饲料，得到我的应允后，奶奶才开心对着小鸭说：“小不点，午饭你就有好吃的了，别着急啊，这餐就先委屈你了。”

晚上，奶奶生怕小鸭被老鼠吃掉，她是绝对不会让小鸭独自在院子游荡的。她在自己房间的一角放上一件旧衣服，训练小鸭在衣服上睡觉，为了避免小鸭睡觉时被衣服咯着，她还很细心地把衣服展平。平时节俭的奶奶半夜起床上厕所都舍不得开灯，可是小鸭的到来，她却一改常态，开灯睡觉了。

80多岁的奶奶，这哪是养鸭子哦，分明就是养孙子啊！

小鸭子在奶奶的精心照顾下渐渐长大了。它在家了除了奶奶，谁也不理。奶奶去哪里，它就嘎嘎嘎地跟着到哪里，寸步不离。

奶奶到我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想念待在老家的叔叔了，总念叨着要回去帮叔叔干农活。人老了，就随着她吧。我帮着奶奶收拾行李，送奶奶去搭车。小鸭子好像知道奶奶要走似的，嘎嘎嘎地叫个不停。我们出门，它也出门。

“小不点，乖，快点回去。”奶奶一边说一边对着鸭子甩甩手，指挥它回家。可是小鸭愣是不肯，摇摇摆摆地小跑着跟上我们的步伐。

4路公共汽车来了，奶奶丢下小不点一个人上了车。小不点在车门口使劲往上跳，可是不管它多么努力总是跳不上。公车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小不点嘎嘎嘎嘎嘎嘎地叫得更急了，好像在说：“奶奶，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公车缓缓启动了，小不点追着公车拼命地跑，奶奶伸出头来对着小鸭喊：“小不点，快回去！快回去！”“小不点”充耳不闻，只管使劲摇摇摆摆地向前冲，一心要追赶奶奶。

我刚要跑过去把小不点抱回来。公共汽车却停了下来，奶奶蹒跚地下车，抱起小不点又慢慢地上车了。待在奶奶怀里的小鸭瞬间安静了下来，随着奶奶回了老家。

感谢当年那个善良的司机，让善良的奶奶和小鸭子不受离别之苦；感谢奶奶，让我明白人活在世，你只管善良，上天自有安排。

再过1个月，奶奶就100岁了。真心希望武汉、湖北……中国，都早日好起来！让神州大地重展欢颜！到时候，我们所有儿孙再欢聚一堂，陪奶奶过一个快乐的百岁寿辰！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王雪荣，广西壮族自治区人，坚信知识是力量 ，良知是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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