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陪妈去薅草
陪妈去薅草
因事回老家,事情办完,特地多留一天。农历六月,正是酷暑时候,连日的雨水却使这个夏天的气温一直保持在人体舒适范围。可夏天毕竟是夏天,雨一停,太阳出来,热浪立即席卷而来,高温烘烤模式也正式开启。
午饭时,妈说下午要下田,去老宅基那块田里薅草。连日的雨水,不仅浇烂了田里的泥土,草也长得更猛了,再不清理,一定会把那些正经农作物盖下去。可眼前这室外的炎热,就是啥事不干,站着都够受的,何况去田里干活。我和小妹一致反对,妈已不似年轻时候,这样的高温怕是要中暑,可妈说前些日子因为下雨泥泞,一直没去,这几天太阳出来了,田地可以下脚了,再不去,如果再下雨,那草更不好弄。我们都知道妈的脾气,只好降低要求,劝她傍晚再去,妈答应着。下午,我们在空调房里一觉睡到四点半,醒来才知道她三点多就蹬着三轮车,带上锄头出发了。外面热浪袭人,我有点担心。于是,灌上一杯水,骑上小电驴,我就寻了过去。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原来那座石板桥已经被拆,正在重建。绕了一大圈才走到那个熟悉的由老宅基地改造而成的畸形田块。当我满头大汗地站在妈面前时,自是少不了听一顿唠叨。当我把东西放在田头,蹲下来伸手去薅那些杂草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音量赶我回去,说草丛里有蛇,又说怕我把豆秧拔了。突然觉得妈有点搞笑,我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娃娃,就凭这几年跟孩子斗智斗勇积累下来的经验,这样的“招数”对我早已不奏效。果然,见说不动我,也只好容我留下跟她一起“并肩作战”。
要说这大热天干农活,不简单,虐身又虐心。我这伸手还没薅住几把草,汗珠就从额头上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岂止是额头,头皮、脸颊、脖子、前胸后背,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冒汗,那胳膊上更是锃亮一片。淌汗,那还不算啥,蹲了一会,肩、腰、腿,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为了缓解腰腿酸痛的不适感,又不想让妈看出来,我拿起锄头,站着锄草,一行没到头,感觉左腰的筋都要断了,换一边,又感觉右腰酸得不行,于是再扔下锄头,继续蹲着用双手去拔草。
五点多才开始劳作的我尚且这样,真是难以想象,妈是怎么在高温下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可就这样的难以想象,过去几十个夏日,妈都是这么过来的,还记得那年死皮赖脸地跟妈到水田插秧,下田不到半小时,头也不回地就往家跑,从此对农活仅存的那点新鲜感也不复存在,可妈却在这片土地劳作了大半辈子,从早晨到晚上,从春天到秋天,从桃李年华到满鬓白发。如今我和小妹不愿看她辛劳,劝她舍了那些田块,却怎么也劝不动。
为了不再被赶,我努力去装,假装这活干得很轻松,还不忘念叨着“出汗好舒服”。妈也没再赶我走,我俩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妈显得特别愉悦,而我装着装着,竟不那么累了,手里的活也轻快了许多。很快,杂草丛生的田块就被整理得七七八八,一眼望去,清爽许多。
傍晚时分,烈日不再,高温退去,凉风初起,拂在身上特别舒服,活干起来也不那么吃力了,我俩趁着晚凉,又解决了一行杂草。直到家里打来电话,喊我俩回家吃饭,望一眼手表,才发现快七点了。妈说要把拔下来的草归整一下,清理掉,不然一下雨,又得长起来。收尾工作结束,扛起农具,回头一望,这是妈在结束劳作的经典造型。晚风吹过,豆秧随风漾起,我在妈的眼睛里看到了满足。“走吧,剩下的这点我过两天再来一趟。”妈看了一眼西边剩下的一行。我知道,若此时只她一人,她一定会把这点活干完再回去,哪怕到天黑,这就是妈的风格。
返家路上,妈踩着她的旧三轮,我骑着小电驴,一路相随,无比愉悦。小妹得知我陪妈下田,打趣道:“你是去旅游观光的吧?”而我,虽然活做得不咋地,豆秧还被我锄歪了几棵,可流出去的汗和带回来的一双“泥爪子”,让我倍感满足。我想妈也会因为我这短暂的陪伴而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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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蔡娟,女,出生于江苏淮安,毕业于盐城工学院,喜欢旅行、写作,尤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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