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孤 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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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   雁

方仲贤||四川

秋天又来了，大雁成双成对飞在天空，记得那个断鸿声里的深秋季节，也像今天雁儿并肩彻彻私语，就像恋人诉说甜蜜情语，偶然间唤醒了我那份埋在心底久远的伤痛，我这早已破碎的心，与血泪将记忆中那年的秋天深深埋葬。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的秋天，在我眼前似如风刀霜剑，四十五年来，我的心里决沒有秋天，今天我走在河边的小路上在澟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我看到的只是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那是一个深秋，我和她识了，她同我一块坐在这块石头上，我尚未开口，倒是她先笑了。但是，凄凉的微笑，是无可奈何的微笑，她这一笑，使她脸上更加苍白，我不忍心怕她落出泪来，看着她那张美丽而凄哀的面庞，我尽力找话安慰她，"方哥"。她关切的唤了一声，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说"都怪我.....
       我站起来抽了口气，轻轻把她从地下牵起，她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闪闪地发光，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哭起来。远方的天空，这时，一只孤雁深情、凄切地长鸣一声，徘徊着由北向南渐飞渐远。她一下子双抓紧了我的手，抬起头凝视着我的眼睛，喃喃低语：“方哥，是我不好，原谅我吧，你现不要我，我也会像那只孤雁……”
       说到这儿，我又恨起她来，那时她同我一块儿考进四川省歌舞团，在那儿"帅哥"云集，你却沒从中选择一个，偏偏要靠近我。你告诉我，有一个男高音小子，天天给你写纸条，约你"谈谈"，你却避而不谈，倒约起我来，你对我说那人很轻浮，只会唱歌，绣花帎头，哪象我才高百斗对人踏实，像一株保护你的大树般坚实。我对你说俺是臭名远扬的仲壳子，你却双手死死揑住我耳朵说"我爱的只是一个人，.而不是这人身外的一切，仲壳子只是别人给你取的一个外号，说明你有才，才吹得出来，那我团40多人有人象你在省级乃至全国发表文章吗？这次编排的《凉山情》歌舞剧本，这团里有人能写出来吗？"
       后来，你去了北京汇演，你对我说，那儿一个偏爱你的老师，对你格外看重，预言你将来必定是未来的舞台明星，从你话里我知道你对他怀有别一种感情，师生结合的佳话，中外比比皆是。我追问你，可你却佯装天真，不回答我半点。我知道我爱你不够，我将用终身来补尝这种欠缺。那年十月国庆节，你又去了北京，在人民大会堂同他同台演出，《白毛女》他扮演王大春，你演喜儿。山洞里那场。他紧紧扶着你。你们深深地入戏了。那晚，我在宾馆外等了你整整一夜，抽了一包烟。从那时起，我尽了自己的一切力量，总填不满这爱的无底深渊。后来我才明白，恋爱中的人，展现给对方的都是最美的羽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最中意的，哪怕是小小的争执，都以爱的方式传递，都有一种诱人的魅力。而这些，其实并不都是准确的，实在的，自你那年同他旅行结婚，我才认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太晚了。
        从此，我发誓再不爱谁了。别人再爱我，我也只当着只是在演戏，只是台上有，在我生活字典里沒有"爱情"二字。可今天，你整得这般模样，约我来这儿，你早知道你老师是有妻之夫，就该只能保持师生关系，可......她发疯般双手使劲拍打自己的头嘴里连声叫着"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连你也不原谅我......边说边朝河边冲去。风又起了，把她的长长的披肩发扯得像乱麻，我追了上去。她叫了一声"方哥"一步跳入河中，我顾不得脱衣，跟着跳了下去......
        一只孤雁站在岩端，大声地嘶吼着，雨下了起来，天空一片漆黑.......

作家简介

方仲贤，男，四川荥经县人，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荥经作家协会秘书长，曾任过《重庆文化报》特约记者。从1983年起在全国发表小说、诗歌、散文、评论、戏剧，2008年由北京作家出版社出版个人专集《太阳谷》，现存两部长篇小说、一部电视剧《茶马古道》等待拍摄和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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