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随笔·常盈】学车记之曾经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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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车记之曾经的逃兵
随笔/常盈
图片源自网络，与文章内容无关
4月26日，我跳上公交车，坐在那里，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要去的是练车场。
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名驾校的学员了。这句话，不知被我在心里反复念叨了多少遍,好像不念叨，自己就少做了一件什么事似的。
今天的念叨是有原因的。
说起学习开车这件事，得先絮叨之前发生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发生的较早。那一年，发生了一场车祸。我虽未在场，但因为连带着身边至亲的人，所以也就跟自己肇事了一样，内心受到极强的重创。从那以后，我犯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通病，整日如惊弓之鸟，一看见机动车辆就猝然心悸，仿佛过来的不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而是一个个吞噬生命的冷血猛兽。对车的恐惧使我平日里显得有些可笑——能不坐车绝不坐车，能拒绝坐车绝不推脱理由。为此，自己失去了多次外出学习的机会，错过了无数次旅游的良机。尽管有几次推脱也没推脱掉的坐车的机会，却因为过分的紧张和习惯性的晕车而搞得啼笑皆非。就拿那次去汉中学习来说吧，没出县城，我已面色蜡黄，不成人样。领导咬了咬牙说，那么年轻就出不了门，以后想发展怎么办？不行，试试再说。走！
闹剧就此展开。一路上，我呕吐不止。先是可以坚持一段路程。再到后来，就根本不受意志的控制了。车子稍一加速或遇到起伏，我就狂呕不止。坐在车门旁边，同行的长者老李叔照料着我。起初还让我下车，到后来怕我一跟斗翻到秦岭山下，都不敢让我下车了。每次都是他老人家抓住我的衣服，让我伸出头去解决翻江倒海的痛苦。等到了汉中，我几乎是被众人抬下车子的。刚到的那个晚上，我独自躺在宾馆的床上，任由同伴在接待方那里狂欢畅饮。而后的一周里，不管是学习还是观光，领导都把自己的宝座让给了我享用（副驾驶座啊）。就这样我一路折腾着自己折磨着大家，参观了张良庙、汉中古栈道、汉江大桥、南湖公园和诸葛亮巧施空城计的地方。回来时，不等我动作，大家早已经备好了晕车药，橘子皮，甚至还有往肚脐上贴的膏药！总之是一应具备，这倒好，我吞服了超量的药片，在鼻子上扣上半个橘子壳之后就昏昏欲睡了。直到车子开到家门口才被老李叔叫醒。回家后连躺三天才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归了回来。至此鄙人不能坐车一事在单位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每每提及，领导连连摇头，同事个个大笑。我呢，发誓再不与车亲近！
可是,那可能吗？所以，我依然在每次必须乘车时备受炼狱般的折磨。那时候的我已经认命了——今生今世我坐不了车，也不会不晕车！
这样的想法如古代罪人脸上特有的烙印，禁锢着我的思维和行动。使我变得古板传统，全然没有同龄人的时尚和进取精神。
但是，个人的停滞永远挡不住时代前进的脚步。家里买车了。许多人家都买车了。私家车遍布街道。不想坐车的想法不会使社会倒退到马拉车的落后时代。自行车都变成电摩和电动车了。不坐车绝对不行了。
于是乎，我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必须坐车的残酷事实。老老实实的备好晕车药，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坐车的考验。结果，不吃药就晕车，一坐车必吃药！
这就是进步。这个进步我没有发现，应该是没有发觉，可是家里人发现了。能坐车就能开车，基于这样的心理，先生竟然提议让我学开车！
不！我断然回绝。
可是，思想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抑制不住地疯长。“你必须学会开车。”先生认真严肃地说。
第二件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先坐在旁边看。”这就成了学习的第一步。无需你反抗，无需你抵触，就这样了。
仿佛成了摆放在砧板上的鱼，只有被刀俎的份儿了。我无奈地坐在副驾座上，接受着来自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那一句句认真的驾驶常识如浮云飘过耳际，或者说飘也没飘到耳际就散尽了。
感觉口授的差不多了，就到了学习的第二步——驾车！
于是，在2009年的暑假的一个酷热的下午，我被拉到了刚刚修建而成的洛滨大道上。实地驾车。
这一刻，我万念俱灰，犹如世界到了末日。嘴里反复地解释，我还没学会理论，再教几天理论吧。今天不学行不行？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我无路可退。
车停了下来，驾驶座给我空了下来，这一瞬间，我眼前嗖得冒出无数人影，他们直直的向着车子而来。闭上了眼，我感到心跳得有些忽高忽低。气息也开始变得一会长一会短了。怕，我怕。
“我……”我迟迟不肯挪步，嚅嗫着。
“必须滴！”毋容置疑，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一丝也没有。
眼看着没了退路，我索性抬腿就跑。
“哪里去？！”一声断喝，一个箭步，我就被俘虏了。
“上车！”我被掳着来到驾驶座前。
这时，人影又飘过来了，变得血迹斑斑。心跳再次加速，气有开始喘了。
“上呀！”我又被逼了一步。
泪，流了下来。我，哭了。
“至于吗？还哭上了。”先生诧异了。
我，无言。泪，更加滂沱。
“有这么可怕吗？”他顿了顿问道。
“嗯……嗯……”我拼命地点头，拼命地哭。
看到我失控的颤抖，先生无计可施了，脸沉了沉，“回家！”
一句大赦般的话语，竟没能让我缓过神来。我依旧呜咽着，流泪不直。有谁知道我曾经经历的创伤，又有谁能理解我曾经的伤痛。即使是家里人也不会理解和体会。此时的我委屈地恐惧地哭着，哭的满脸狼藉。哭着我的创伤，哭着我的委屈，哭着我的寂寞和孤独。
我们离开了宽阔的洛滨大道，一路上车子飞速而行，车内死一边沉寂。许久，先生的一声太息结束了我第一次学车的经历。——“逃兵！”
作者简介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办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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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原创高地，温馨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