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华‖二走大运河 / 开普饭

那还是几年前，我和老伴从杭州报团，坐公交大巴几个小时就到了苏州，游毕寒山寺从后门出来，踏上枫桥，离枫桥不远处，用铜铸雕塑的诗人张继卧榻那里，正书写他那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我就想，当年张继坐船到了故苏城，天已经很晚了，京杭大运河离这里不会很远吧，闲庭信步走了几步就到了堤上，大运河在苏州这一段，河面不宽，但水深风高浪急，一千多吨的货轮在河中上下穿梭，狭窄的河面似乎装不下这么多货船，也盛不下丰沛的水源，货轮荡起的浪花冲上堤坝和对岸，河水在两岸滩涂上扑闪，我十分震憾，实在不忍心离开，这是第一次看到的大运河。

京杭大运河，万里长城，坎儿井并称世界三项伟大工程。大运河，起始北京通县新北关闸桥，终至浙江杭州拱宸桥，它全长1794公里，途经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四省和两市。最早开凿始于春秋，距今它有二千五百年，是至今活着的、流动的重要人类遗产。二千多年来，这项工程对勾通南北交通经济、文化与交流，及沿线地区工农业经济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

二零二零年六月七日，星期天，咋日下了一整天大雨，早上打开窗门，空气感觉湿漉漉的，远处天空中有朵朵黑云在翻滚，东边的天际之间露出红彤彤的霞光，今日天气注定会晴转多云，吃过早饭，我们一行乘坐杭港一号地铁，从西兴起始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市中心武林门广场，武林码头就座落在广场不远处。

　　京杭大运河一路奔腾，浩浩荡荡一泻千里，到达浙江境内，据历史记载从嘉兴至杭州这段运河为秦始皇时期主持开凿，终端注入钱塘江，在杭州湾汇入东海。

大运河在浙江境内河面宽阔，水深浪高，是航运的黄金水面，我们乘坐的是水上巴士（类似地面公交车），票价每人三元，也有豪华游轮，票价每人八十元，还有晚间观光的游轮，票价不统一，有高有低，和火车飞机一样，分淡季或节假日。我们十时从武林码头登船，亲眼目睹运河繁忙盛况，游轮上下穿梭、大型驳船满载水泥、沙石、机械和设备，有的逆水上行，有的顺流而下，隆隆的马达声时起彼伏，船头上五星红旗高高飘扬，那场面十分壮观，让人感慨大运河工程伟大。诚如伟人他老人家说过，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只要有了人，任何人间奇迹都会创造出来。

　　大约航行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终点站拱宸桥。这座大桥始建于明崇祯（1636）年，“宸”为帝王所居之处，“拱”手相迎的意思，所以拱宸桥象征着古代帝王相迎与敬意。拱宸桥横跨运河东西两岸，桥形巍峨高大，气派雄伟，桥身长约九十二米，高约十六米，是杭城中古桥最高、最长的石拱桥，也是京杭大运河最南端的标志。2005年3月16日浙江省人民政府，杭州市人民政府把此桥公佈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13年3月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佈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一条大运河装载着船工的苦难，记录着历史变迁，生活在运河两岸的人们，世世代代演义着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拱宸桥是运河西岸一处重要的货运码头，当年过往商船都会停靠在这里歇息，想当年一定是船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那一组组栩栩如生的铜铸雕塑，再现当年运河两岸搬运工装卸货物场景，那是劳动人民生活的真实写照，赤裸裸的上身，被阳光暴晒的黑红，庞大的货厢货包堆积码头，三人用杠杆撬起，他们用瘦弱的肩膀扛起如山的货物，颤颤微微地装船或卸货，纤夫的号子声响彻两岸。一条运河流淌着多少船工血汗。

如果要在运河边寻找一个地方，看近现代的历史文化，桥西直街绝对是一个好去处。它见证昔日运河沿岸的繁华风光，也看尽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工业没落的无奈。浓缩了从晚清以来，近代杭州百余年民族工业发展历史缩影。

桥西历史文化街区，藏着运河的百年，从拱宸桥开始，一路向西散发出去，北至扇子博物馆，南至登云路，西至小河路，明清时期，这一带被称为“北关夜市”，因为运河的交通便利，衍生出六行（米行、魚行、纸行、酒行、柴行、洋行），六馆（烟馆、茶馆、菜馆、赌馆、、妓馆）这些行馆沿河筑店，号称“小上海”，吸引各种人群。岁月流逝，每到傍晚灯红酒绿繁华依然。

桥西直街，保存了完整的清未民初沿河民居建筑，以及大量近现代工业遗存，由旧厂房改建的运河三馆——中国伞博物馆、中国扇博物馆、中国刀、剪、剑博物馆，是国内目前首个专门介绍伞、扇、刀、剪、剑历史文化传承应用馆展。还有财神庙，张大仙庙，中医药堂馆、河畔书店，为古老京杭大运河增添人文气息。

　　往事越千年，历史翻开新的一页，改革开放四十年间，古老的大运河获得新生，焕发出夺人的光芒，京杭大运河（杭州段），北起余杭塘栖，南至钱塘江，全长三十九公里，贯穿杭州余杭、拱墅、下城、江干四城区。二零二零年杭州市委、市政府正式启动大运河杭州段综合治理与保护开发工程，对运河水质、景观、桥梁、道路、古街、古建筑等全面提升改造，京杭大运河（杭州段）两岸已形成一条以自然景观为核心主轴，以历史街区文化园林，博物馆群，寺庙庵堂，遗产遗迹为重要节点文化休闲长廊，和水上旅游黄金线，吸引着众多国内外游客纷至沓来观光旅游。

　　晚霞映在河堤的丛林中，河水泛着红彤彤的光芒，马路上行人突然多了，该到下班的时间，街上五颜六色的路灯亮了，拖着长长的影子，我们也踏上回家的途中，再见了大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