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论语注解,第一九.一二章

【原文】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1)洒扫应对进退(2),则可矣,抑(3)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

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4),孰先传焉?孰后倦(5)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6)!”

【注解】

(1)当:担任,承担。

(2)洒扫:洒水扫地,借指打理厅堂方面的工作。应对:接待宾客时问答方面的事宜。进退:迎送宾客方面的事宜。

(3)抑:抑或,或许。

(4)君子之道:这里指君子的为政之道,而非指文武之道。

(5)倦:疲倦,懈怠;这里借用了“诲人不倦”(第7.2章)中的“倦”字,是口语化的表达,以与前面的“传”对应,实际上表达的是“教诲”的意思。

(6)卒:末尾,终了。其惟……乎:恐怕只有……吧;以猜测的口气实际表达的是肯定的意思。

有始有卒,其惟圣人乎!:有始有终的,恐怕只有圣人了吧!意思就是能够始终遵循为政之道的话,就能够成为圣人了。

【解读】

这一章表面上讲述了子夏与子游两人教学方法不同,实际上的差异则是君子为政应该从事什么工作。子游认为:像“洒扫应对进退”这样的工作只是枝梢末节,是不应该做的;君子应该去做那些能够决定政局的重大工作,这才是根本。

而子夏则认为:不在于从事什么具体的工作,而在于能否在工作中遵循君子的为政之道;在君子的为政过程中,不论从事什么各种具体的工作,如果能够始终遵循君子的为政之道,最终就可以成为圣人了。

这是因为君子的为政之道是一个总体性的原则,既可以用来指导洒扫应对进退这样的工作,也可以指导制定国策之类的重大工作,而不能说不同级别的工作需要不同的为政之道。从另一方面讲,通过传授洒扫应对进退,也是能够传授君子的为政之道;而同样是做洒扫应对进退,用不同的道来指导,最终所取得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译文】

子游说:“子夏的弟子,承担洒水扫地、接待迎送宾客(这样的工作),是可以的,抑或是些末节罢了,根本性工作就不行了,这怎么能行呢?”

子夏听了这话,便说:“咳!言游的话过了!君子的为政之道,哪一项先传授呢?哪一项该后教诲呢?就如同对待草木一样,区分开了分别对待。君子的为政之道,如何可以歪曲?始终(遵循君子的为政之道)的,大概只有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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