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超│黑豹(怀旧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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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豹
郑玉超
黑豹是我儿时的“跟班”。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爷爷因为认真严厉被生产队长相中,请他去看护队里的庄稼。那时,人们思想很单纯,爷爷防的不过是小孩和猪羊。种麦时,人们会撒些豌豆种,麦熟前,豌豆荚像怀孕的少妇,腰部丰满,引诱着我们。
爷爷背着手,挺着胸,在麦田边一圈圈“巡视”。只有趁他不备,我们才偷偷地钻进麦田里,尽情享受豌豆大餐。
黑豹就派上了用场。它会自觉地担当警戒——远远望见爷爷走来,它就摇着尾巴,快乐地叫起来——于是,我们就卧着不动。爷爷未见异常,会招呼黑豹扬长而去。
黑豹并不愿陪爷爷走。它会掉头回来,静静等着我的奖赏——不过是摸摸它的头夸它两句罢了。
我向伙伴们吹嘘黑豹的本领,夸下海口,说它从不犯糊涂。然而,我还是吹过头了。那回,离开爷爷后,它直接奔到麦地里向我邀宠,却没看见爷爷悄悄尾随在后面——爷爷见黑豹常独坐麦田边早生了疑心。我们被爷爷捉了现行。看到满地的豌豆荚,爷爷自责不已,主动要求“引咎辞职”,队长不同意。
黑豹挨了我狠狠几脚,它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怜兮兮望着我。见我不理,它便转身去寻爷爷。我无法原谅黑豹。看到小伙伴们兜里装满了豌豆,我暗生闷气。午后,几个小伙伴又勾肩搭背,喜笑颜开从我面前走过,不用猜,他们又去打食了。
我一个人,在麦田不远处的池塘边,漫无目的地游荡。黑豹扑闪着大眼睛,无趣地跟着我,见我冷冷的,它便落寞地离开了。不一会,它又回来了,嘴里衔着一个圆鼓鼓的小布袋。紧接着,它的身后闪出了我的小伙伴来。原来,他们相约给我送战果呢。
不久,我上了小学,只有放学回家才能和黑豹玩上一会。一年后,黑豹失踪了。有人说,曾看到一个狗贩子的自行车上驮着几条狗,似乎有黑豹。黑豹消失了,也把我曾有的快乐带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傻傻地想:我的黑豹终有一天能回来。可是,我只在梦里见过它,扑闪着大眼睛,向我摇着乌黑发亮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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