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石虎穷兵黩武庾翼急功近利，后赵和东晋一触即发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22篇

李雄在位时，以俭约治国，宽厚仁惠，深得蜀人之心，虽说不上民富国强，却也是丰衣足食，过得极为舒坦。

李寿篡位后，萧规曹随，成汉继续保持小国寡民的状态。但等到李闳、王嘏从邺城归来后，李寿的治国理念为之大变。

李闳盛赞邺城富庶，宫殿壮观华丽，并且说石虎靠刑罚杀戮驾驭臣下，所以能控制境内，后赵国内没有人敢造反。

这是典型的高压残暴统治，听在李寿的耳朵里，却成了榜样。

李寿有样学样，将邻近州郡的百姓中，凡每家超出三个以上的壮年男丁，都迁徙来充实成都，大修宫室，制造器玩。臣民但凡有点小过失，就处以极刑立威，左仆射蔡兴、右仆射李嶷都因直言规谏被杀。

李雄这么做造成的后果就是百姓因赋税和劳役疲惫不堪，吁嗟叹息声充溢于道路，许多人图谋作乱，成汉变得危机重重。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文化输出，如果算的话，那石虎成功的输出了亡国文化。我们不妨来看看原版的亡国文化。

石虎被后浪慕容皝超越后，雄心不再，将全部精力用于满足一己之私欲，在邺城营建四十多所台观，又营建洛阳、长安二处宫室，参与劳作的达四十多万人。

他又想从邺城修建阁道到襄国，敕令河南四个州郡整治南伐的军备，并州、朔州、秦州、雍州准备西讨的军资，青州、冀州、幽州为东征作准备，都是三个男丁中调遣二人，五人中征发三人。

如此大规模的征调，后赵各州郡从事兵甲器械制造的达五十多万人，船夫十七万，溺水而死、被虎狼吞噬的占三分之一。再加上公侯、牧宰竞相谋取私利，百姓们失去所从事的家业，愁困不堪。

贝丘人李弘顺应民心的怨恚，自称姓名与谶言相符，聚集党羽，设置百官，事发后被杀，连坐获罪的有几千家。

石虎喜欢打猎，且没有节制，每次都是清晨外出，夜间返回，又经常微服出行，亲自检视工地的劳役情况。

侍中韦謏劝谏道：“陛下轻视天下之重，来往危险之地，倘若突然发生变故，即使智勇双全，又将何处施展！况且征发徭役不分时节，荒废生产，吁嗟盈路，恐怕不是仁圣之人所能忍心干的事。”

石虎赏赐韦謏谷物钱帛以示嘉奖，修建工程却更加繁多，巡游检察泰然自若。这一幕像极了当年的司马炎，虚心认错，坚决不改。

秦公石韬得到石虎的宠爱，引起了太子石宣的憎恶。右仆射张离兼领五兵尚书，想讨好石宣，对石宣道：“现在诸侯的属吏、兵众都超出了限度，应当逐渐裁省，以增强朝廷的势力。”

石宣让张离上奏道：“秦公、燕公、义阳公、乐平公四人，允许设置吏属一百九十七人，帐下士兵二百人。由此而下，依照等位高低按三分之一的比例设置官吏，配备士卒。余下的五万士卒，全部配备给东宫。”于是，各位王公莫不怨恨，矛盾、隔阂越来越深。

咸康八年（公元342年），青州上报道：“济南平陵城北的石老虎一夜间移到城东南，沿途有一千多只狼和狐狸的足迹，已经踩出了小路。”

石虎大喜：“所谓石虎，就是朕。自西北迁徙到东南，表明天意想让朕荡平江南。现在敕令各州军队明年全部会齐，朕将亲自统领六师，以遵循天命。”群臣都称贺，一百零七人呈上《皇德颂》。

石虎又颁发诏令道：“被征调的士卒每五人出车一辆，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备者斩首。”

为了给石虎凑齐军资，后赵很多百姓倾家荡产，以至于典卖子女都不能凑齐，最后只能在路边上吊，树上尸体远近相望。

把百姓逼到这个份上，居然还妄想荡平江南，恐怕先灭的是自己吧。

庾翼胸怀大志，一向以攻灭胡虏、收取蜀地为己任。听说成汉境内怨声载道，便派使者与慕容皝、张骏相约，商定日期大举行动。

慕容皝位于辽东，和成汉相隔几千里，居然还想邀他共灭成汉，脑子真是秀逗了。

对于庾翼的计划，朝议大多认为困难，只有庾冰、桓温、谯王司马无忌等少数几人赞成。

正当庾翼积极筹备讨伐成汉时，一个意外事件改变了他的战略。

建元元年（公元343年）七月，后赵汝南太守戴开受不了石虎的穷兵黩武，率领数千人向庾翼投降。

从戴开口中得知，后赵的情况竟然比成汉还糟糕。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机灭亡后赵呢？庾翼很兴奋，将想法告诉了司马岳。

七月初八，司马岳下诏让朝廷论议经略中原的事宜。庾翼想全数出动所统领的士众北伐，表荐桓宣为都督司、雍、梁三州、荆州四郡诸军事、梁州刺史，前赴丹水；桓温为前锋小督、假节，率士众进入临淮；同时出动自己统领的六州奴仆及车牛驴马。

为了更好的靠前指挥，庾翼想将镇守地转到襄阳，怕朝廷不同意，于是上奏说移镇安陆。

司马岳和朝廷大臣都派使者晓谕制止，庾翼却违背诏令向北行进，到达夏口后，又上表请求镇守襄阳。庾翼当时拥有兵众四万人，司马岳拗不过他的进取之志，下诏加授都督征讨诸军事。

此前，车骑将军、扬州刺吏庾冰多次请求外出任职。十月初二，司马岳任命庾冰都督荆州、江州、宁州、益州、梁州、交州、广州及豫州四郡诸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镇守武昌，作为庾翼的后援。

又征召徐州刺史何充为都督扬州、豫州、徐州之琅琊诸军事，领扬州刺史，录尚书事，辅佐朝政；以琅邪内史桓温为都督青州、徐州、兖州诸军事及徐州刺史，褚裒为卫将军，领中书令。

从后赵和东晋的动员来看，他们都倾尽国力，颇有生死一战的架势。

然而，我却一点都没看出生死大战的紧迫感，反而有一种荒诞感，就你们这架势，无论哪一方获胜都不稀奇，因为完全是随机事件啊。